他不明白,明明他已經將自己的欲望收縮得如此之小,他甚至不要求她現在有多愛他,他只希望她不要離開他。
這是什麼很貪婪的願望嗎?為什麼這都實現不了?
「唉,失戀就是這種東西,多失幾次就好了。」傅弘裝模作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共通,傅弘只覺得這可真是件好事。
比沈霖假裝自己無所謂地繼續下去要好太多了。
他從桌上的戰爭遺蹟中翻出沈霖的手機,擱在沈霖面前,然後轉身去找沈霖的外套,嘴裡還不住地念叨著,「《亂世佳人》里的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你被甩的那天已經過去了,然後等你一覺睡醒,你就會知道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
謝天謝地,他發現沈霖的外套在這場失戀風波里倖免於難,用不著再費時間去弄身新衣服,他真是太困了。
拿過衣服,他輕鬆地轉回身,卻看到沈霖怔怔地盯著手機屏幕。
「走吧,還愣著幹嘛?」傅弘納悶地湊過去看了眼。
屏幕上顯示著沈霖的日程提醒——
【2月19日:記得拿蛋糕,明天是她的生日。】
*
聞靜走回家時,已經不知道是幾點。
她沒再看手機,不打車的理由也絕非是她渴望自虐,而是從聽到《Small Happiness》開始,意識就變得格外清醒,比今晚任何一個時刻都更加清醒。
所以就有種格外難以紓解的痛苦。
身體的疲憊反而讓痛苦變得模糊了。
她開了門,再也沒有力氣去洗澡,連換身睡衣的力氣都好像失去了,只換掉鞋子以後,就倒頭躺在了床上。
半睜的眼睛,還能看到斜立在桌上的日曆,紅筆醒目地勾出「2月18日」,她出門前想著他們要有一個新的開始。
這確實是一個新的開始。
從今天起,她的生活里沒有沈霖了。
和高中畢業得知他出國時的感覺不一樣。
那時年紀還小,就算看到離別,也只會幻想著以後,不到沒有轉圜的最後,欲望和不甘就總會春風吹又生。
但現在不一樣。
現在她清楚地、確定無疑地知道了,再也不會有沈霖了。
她盯著日曆看了一會兒,然後爬起來,把日曆倒扣在了桌上。
關上燈,她在黑暗中靜靜躺了很久,然後睡著了。
……
比意識先醒來的,是喉嚨乾渴的難耐。
她翻過半邊身,手下意識往床頭柜上摸索,想找水杯。
但在她摸到之前,一隻水杯先一步被塞進了她手裡。
「醒了?」是熟悉的女聲。
聞靜艱難地睜開眼,看到紀秋柏站在她床前,低頭打量著她。
「秋、柏?」嗓子比她預想得還要乾澀。
「先喝口水吧。」紀秋柏連忙說,然後拉過椅子在床前坐下,也不用她問,就自顧自地念叨起來。
「昨天給你發的消息你一條都沒回,本來想著可能是你跟沈霖出去約會了,沒看到,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你玩得再開心,也不至於連回條消息的時間都沒有,但我也沒沈霖聯繫方式,只好直接過來看看你在不在……」
說到這裡,紀秋柏的目光有幾分探究地落在她臉上,而後故作輕鬆地說:「你這約會約得跟逃難似的。」
聞靜捧著杯子,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低聲說:「不會有下一次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紀秋柏雖然從看見她時就覺得不對,但此刻聽到這句話,還是有幾分訝然,「啊?為什麼?我上次見他的時候,感覺他好像挺喜歡你的吧?」
聞靜喝完那杯水,發現,現在再說起這件事情,比她預想得要容易一些。
「昨天他跟我表白了。」
紀秋柏聽得一愣。
「但我拒絕他了。」
紀秋柏茫然地看著聞靜,既不明白為什麼她會拒絕她喜歡的人,也不明白為什麼作為拒絕別人的這一方,她會把自己搞得這麼憔悴。
聞靜下意識撫摸著中指,那個位置,曾經短暫地,停留過屬於一隻戒指的溫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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