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盤中拿起一果,扔在嘴裡,嘎嘣嘎嘣得嚼了起來,車兒只見得那滿臉得鬍子上下動個不停。
又聽他道:「隨著吐谷渾城每年都要向朝廷上貢沙果,數量之多,令人乍舌,朝廷下令,百姓全都種植沙果,哪知朝廷腐敗,暴軻嚴稅,年年種植沙果,年年上貢 ,卻是顆粒無收,百姓吃不飽穿不暖,苦不堪言,我胡某人餓死了老娘,一怒之下,遂是做了響馬,反抗朝廷,卻是技不如人成了階下之囚,只是前些時日聽聞梁世子與晉開戰,我等靜候此處,皆是為了恭迎世子,只為了對抗這暴利的朝廷,帶著吐谷渾城的百姓過上好日子。」
那胡大仁表明心跡,將嘴裡得果核吐出,往上首得樓從面上望去,劉琮斜依在太師椅上。目光清冷。
胡大仁急了,往地上啐了一口道:「我胡某人是個粗人,不懂你們中原人的彎彎繞繞,我胡某人一心求和,只想追隨著劉大將軍建功立業,讓我這吐谷渾城得百姓過上好日子。大將軍今日心裡願意可否,點頭搖頭便是,只管給我胡某人一句準話。」
劉琮這才幽幽坐直了身子,他將手裡的玉光杯磨砂在手裡,瓷杯清透,能看到裡頭的清酒,隨著劉琮得動作微微晃動。
折射得光暈晃在劉琮面龐,讓他的表情看的不甚真切。
沉默到大家都以為劉琮會拒接胡大仁的就和之時,才聽上首劉琮低沉的聲音傳來:「我知胡大仁乃是劫富濟貧的真英雄,所植的沙果享譽兩國,可本將一生戎馬,南征北戰,需要的不是劫富濟貧的俠士,更不是種植沙果的農夫。」
此話一出,明顯感覺到胡大仁面容一僵,他幾步度出案幾,肅然立於帳內,愈開口說話,但卻欲言又止的模樣。
劉琮話語裡的輕蔑之意,溢於言表,即使這胡大仁是個莽漢,也是聽的明明白白。
他攥著的手鬆開又攥起,憋了好久,才瞥出一句話:「你莫要看不起人。」
看劉琮還是不願開口說話的模樣,氣哼哼道:「我胡某人遂是隻字不識,但也有救民救國的大義,我等真心實意想投靠大將軍,若是將軍瞧不上我這等凡夫俗子,我現下告辭便是,只是……只是白白在這裡受人輕視,是我胡某人自討的苦吃。」說著一拱手,便要告辭。
這人不修邊幅,衣袍散亂,走起路來呼呼帶風,大步幾下,便要離開。
車兒不得不服這胡大仁的火爆性子,僅僅片語,便將這廝氣的甩袖欲走,難道看不出以劉琮相待之禮,車兒憶起伊始兩軍戰事,也覺胡大仁似是機警,又觀之現在,又覺這廝似是愚鈍,她一時之間竟也是看不透此人。
她往劉琮面上看去,見這廝還是一副悠閒磨樣,對於胡大仁的離去似乎是並未想著挽留,再往司馬瓚面上望去,見司馬瓚將自己看著,似是在讓自己出馬。
可劉琮暫居於此,不就是為了此刻嗎?
她趕忙起身,對著胡大仁即將離帳的身影道:「壯士留步。」
第58章 引紅妝(十八) 劉琮望著慢慢落下的簾……
胡車兒連呼兩聲「壯士留步!」且怕這壯漢步子太大, 跨出帳去。
胡大仁極
不情願似的,慢慢轉過半個身子,扭扭捏捏道:「小公子喚我何事?」
言語間竟是頗有委屈。
看他僅僅露在絡腮鬍子的眼睛居然有點發紅, 可見卻是氣的不輕。
胡車兒對著劉琮又一拱手,劉琮並未說話, 車兒知曉, 劉琮這便是認可了自己挽留胡大仁一事。
他對著胡大仁又道:「壯士可否進帳一議。
胡大仁氣的一哼, 道:「爾等言已至此, 我若還是厚著臉皮留在此處,豈不是又遭爾等言語侮辱。」
話雖是這般說, 可是一甩手將簾帳甩了下來。
車兒心裡好笑, 看著別捏的胡大仁,步到帳內,對胡大仁道:「壯士切莫意氣用事,可否聽本官一言。」
胡大仁這才轉了身子, 往帳內挪了幾步, 眼神極不自然,看了車兒一眼, 又看了劉琮一眼, 挪開了視線,盯著車兒方才離開的席位。
過了一會子,才看到他鬍子一動,道:「你有話快說,我胡某人聽著, 若是你還想言語侮辱我胡某人,我胡某人定是不會像方才一般轉身便走,定是要討回個公道的。」
說著又看著車兒一眼, 方才坐著,未曾看出車兒身量,此刻站在帳內,直覺身材嬌小,衣袖寬大,仿佛是個乳臭未乾的半大小子。
他又瞥了一眼車兒,見車兒聽了她的話不動聲色,似乎並未被自己的言語恐嚇到,他又自討沒趣,拍了拍衣袖站好。視線放在自己方才的位置上。
車兒將他的小眼神全都放在眼裡,心裡好笑,但還是對著他一禮道:「壯士莫要氣惱,且聽本官一言。」
胡大仁本就矗在帳口,聽見這樣說,想進來,又抹不開面子,腳尖一動,又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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