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保姆。」
江頌「哦」一聲低下頭。
她忘了,他是有司機的人,做飯這些當然也不用他親自動手。
但她
還是忍不住好奇,他的家人都在外地,他為什麼一個人來榕城。
走到環海路,海浪洶湧,江頌偷摸打探了李邇好幾眼,想問,但不敢。
李邇看出來她心思,「想問什麼?」
江頌心虛地垂眸,小聲開口:「我想問…你為什麼會來榕城?」
李邇的聲音里夾雜著海風,「之前待過的地方都待膩了,想換個簡單點的環境,剛好我外公是榕城人,就來榕城了。」
江頌望向他側臉,頭髮被風胡亂吹著,臉頰微涼,「那…你之前都在哪裡?」
恰好走到一盞路燈下,兩人身上鍍著暖光,李邇眼眸比一般人要淺,此刻被光映著,像顆玻璃珠子。
他回:「沒什麼固定的城市,經常是待上一個月就換個地方待上幾天,非得說出一個來的話,應該是京市吧,上一個學校在那兒。」
首都啊。
李邇的家境比她想像中好很多。
江頌無法想像什麼樣的條件才可以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至少她沒有這個自由。
她連去奶奶家的請求都可能會被駁回。
「可是,你之前…不用上學嗎?」
他在一個城市待的時間都不超過一個月,那學業怎麼辦,難道每換一個城市就換一個學校嗎?那也太麻煩了。
李邇笑一下,「所以來了榕城。」
江頌不解地眨眨眼睛,她不懂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因果關係,明明他在京市也能上學。
「我說想來榕城,家裡人說可以,但條件是我得在榕城上學,正兒八經去學校的那種。」
江頌抿抿唇,將頭轉向另一邊。
李邇看見她肩膀前後抖了抖,傾身靠近,江頌聞見他身上特有的冷冽香味,回頭,劉海擦過他肩膀,她嚇得往後退一步,臉上的笑頓時消散。
李邇掀唇,模樣有些痞,「你在笑什麼?」
江頌還沒從剛才的距離中反應過來,她抬手想將劉海撥弄整齊,風卻不如她願,將頭髮吹斜。
「沒…沒什麼。」
李邇總在一些奇怪的時刻流露出他這個人內里藏匿的壞因子,譬如現在,他分明看出她的害羞和緊張,卻還表現出一種無辜的神情,輕聲詢問怎麼了。
他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肩身壓低,頭往江頌這邊靠,用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再次發出疑問:「嗯?」
江頌的臉漲的通紅,結巴著回:「我…我是想說…就…就是…你好像…不算正兒八經去學…學校。」
李邇在她耳邊笑,笑聲磨耳朵,「怎麼不算?」
「你…經常遲到啊。」
而且開學還沒一個月就被停課一周了。
後面這句話是她在心裡說的。
「那你教教我唄,好學生?怎麼做到正兒八經地上學?」
江頌覺得這個人此時特別招人煩,她不說話,目不斜視地繼續推車走。
「你教教我啊。」
「……」
「好同桌?」
「……」
「你怎麼做到每天按時到學校的啊?」
江頌被逼到忍無可忍,乾脆鬆了手,一個人氣沖沖地大踏步往前走,留下李邇在後面邊推車邊笑。
到家樓下已經將近八點,江頌往上看,家裡燈是滅的,看來又沒人在家。
李邇在她鎖車時走到了馬路對面,看夜裡漆黑的海。
他好像很喜歡海。
她不理解。
江頌看了一會兒他的背影,猶豫一下,踱步過去。
這會兒有點冷,風大,她已經完全顧不上劉海了,外套的拉鏈被她拉到最高,脖子縮著。
李邇像是感覺不到冷一般,一截脖子露在外面,外套敞著。
他側頭問:「這個方向是不是能看到海上日出?」
江頌望著遠方,點點頭,她每天都能隔著自己臥室的窗戶看見日出。
沒什麼特別的。
兩個常見景象的結合併不會改變什麼,太陽亘古不變的存在著,海也始終在這,日出日落,潮漲潮落,再普通不過了。
「改天來這邊看日出。」
江頌吸一下鼻子,「你今天不是看過了嗎?」
李邇終於覺得有些冷,把拉鏈拉上,「沒看見,唐斌堯那傻子帶我們去錯了方向,等了一早上,太陽從我們背後出來的。」
江頌撲哧笑出聲,他們起個大早,居然沒看上。
李邇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接通,說好,掛完電話對江頌說:「回去吧,我走了。」
江頌問他:「你怎麼回去呀?」
他晃晃手裡的手機,「黃師傅來接我。」
江頌點點頭,「拜拜。」
李邇看著她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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