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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書房的抽屜里放了很多糖果,薄荷味居多,他說寫題的時候含一粒在嘴裡注意力會更集中,江頌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她把他給的糖放進口袋裡,準備下次寫作業的時候試試。

卷子全部講解完已經快九點半了,這個時間對於公交車來說算晚,因為末班車已經沒了,但對江頌來說算早,張文萍和江華一個打麻將一個喝酒打牌,通常一點過才會回家。

「今天講得這些你自己消化消化,還是不懂的話周一問我。」

江頌收拾書包,對於李邇說的話只點頭回應。

李邇給了她一張英語卷子,讓她周末寫完,他周一會看,聽力先空著,他知道她家沒有可以用來聽聽力的東西。

出書

房,客廳里270度的落地窗可以把整個城市的夜景盡收眼底,江頌第一次知道,市中心的夜晚是璀璨多彩的,破舊的,從來只有老城區。

李邇打了個電話,讓黃師傅去拿車,拿完在樓下等著,他送江頌出門,卻在她道別的前一刻把自己和她一起關在外面。

「送你回去。」

江頌拒絕他:「黃師傅送就行了,時間不早了,不用麻煩你了。」

李邇按電梯,聲音在走廊里顯得格外清晰,「給你補課我都沒嫌麻煩,送你一下算什麼。」

他這麼說了,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不嫌麻煩就行,反正麻煩的不是她。

快到十一月,晝夜溫差越來越大,出大廈的那一刻涼風席捲過來,往江頌外套里鑽,頭髮全被吹亂,冷的她打了個噴嚏。

黃師傅的車停在台階下,他提前下了車,給她們開車門。

江頌說了聲謝謝,坐上車,李邇坐她旁邊。

車子穿梭在夜幕中,路過南盛廣場時,那裡依舊熱鬧,燈火通明。

越近老城區,周圍環境越蕭條,開到後來,除了路上來往的車與屹立著的路燈和樹,看不見一個人。

李邇突然出聲:「我想出去玩的話怎麼聯繫你。」

江頌才想起來她沒給李邇聯繫方式,她把家裡座機的號碼報給他,這是唯一的通訊方式了。

李邇存進手機里,備註了江頌,打完字他問:「什麼時候打電話方便?」

這一點江頌沒考慮到,他這麼一問她才想起來,好像確實不是隨便什麼時間都方便接電話的。江華和張文憑在家的話,她連靠近電話都不太方便,也得避著江天豪點,他是個大嘴巴,指不定就跟張文萍告狀呢。

「周五晚上十二點半之前和周六周日下午兩點以後吧,但是你最好還是在學校上課或者周五補課的時候就告訴我。」

這兩個時間段張文萍和江華通常都不在家,但是也有例外,沒有麻將打的時候張文萍就會回來。

江頌沒讓黃師傅把車開到家樓下,她在拐彎前下車,最後幾百米步行回去。

本來在車上坐的昏昏欲睡,下來以後海風吹著,倒把頭腦吹清醒了點。

家裡依舊沒人,她打開燈,客廳的一角空曠的很,那裡本來放的是落地鍾,那天晚上被江華砸壞了,玻璃碎的徹底,分鐘也動不了了,江華索性把拖出去賣了。

江頌先去洗了澡,之後回到房間坐到書桌前,她從抽屜里拿出個本子,這本子是她猶豫了好久才捨得買的,要密碼才能打開,她打算養成寫日記的習慣,用這個本子正合適,不怕被人發現。

她頭髮還是濕的,水珠從她發梢滴落,落在肩上的毛巾上,幾滴滴到胸前,留下深色水漬。

她對著本子的空白思考了一會兒才落筆。

[2007.10.26.陰

李邇給我補習英語的第一天,寫了四篇語法填空,錯了好多。

他家好大,沙發很軟,我第一次知道自己恐高,坐電梯的感覺好奇妙。

他說別將就自己,我以後不會再說都行了。

原來夜晚九點半的榕城也可以很熱鬧。]

她想寫的有很多,但思來想去,最後留下的只有這些。

江頌把日記本收起來,準備去衛生間吹頭髮,出房間門的同時家門正好打開,江華站在門口,和她對視上。

江頌看著他,沒說話。

江華咳嗽一聲,不自在地摸了摸頭,「還沒睡覺啊。」

江頌輕輕「嗯」一下,態度敷衍且冷淡。

她跟江華現在保持著一種詭異的父女關係,用最熟悉的陌生人來形容最貼切不過。

從舅舅家回來以後江頌就沒再喊過他爸爸,也刻意避免和他碰上,江華在家時她非必要不出房門,吃飯也夾完菜去客廳吃,張文萍沒管她這些小動作,江華看在眼裡,似乎有意緩和他們的關係,所以有時會在碰上時說句有的沒的的話,但不過是無用功。

他做再多,江頌都不會忘記他那天晚上的樣子。

有時候,將功並不能補過。

不是所有裂縫都能修補上的。

———

周一早晨是張文萍送江頌去的學校,她上周五把車鎖在學校車棚里沒騎回去,對張文萍解釋的原因是車胎爆了。

這解釋里有她自己的小心思,話里話外就是想透露給張文萍車老了的信息,是不是應該給她換輛車了。

但張文萍沒理會,讓她放學的時候推去車行修修,臨走前給了她二十塊錢。

江頌撇撇嘴,也算白拿二十塊錢了,畢竟車壓根沒壞。

回班上就看見了一個好久不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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