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頌不知道她和李邇是什麼關係,看年齡,應該是兄妹吧, 但長得不像。
補習時間是每天上午九點到十一點,薪資很高,一小時兩百,一天四百塊錢,是她在飯店裡端十天盤子才能掙到的。
一直干到開學,不僅能掙到這學期的學費,還能額外掙點生活費。
李邇去英國的前一天難得沒出門,他早上才回來,那會兒江頌剛好要去做家教,一下樓就看見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頭靠在上面,雙眼閉著,看著挺累的,聽見江頌下樓的動靜,他偏頭看了眼,兩人對視上。
江頌朝他走過去,聞到他身上渾濁的酒氣,人倒是沒醉,但雙眼微紅。
李邇看了她很久,江頌也不說話,站在那,靜靜等他開口。
八月中,暑氣重,空調才開了沒一會兒,室內溫度還沒降下來,空氣有些燒人,江頌穿的及膝的連衣裙,是用做家教掙來的錢新買的,頭髮已經長到胸前,臉上乾乾淨淨,眸子清亮。
她和剛來海市的那天一樣,又有些不一樣。
具體是哪,李邇說不出來。
「去做家教?」
他開口,聲音有些啞,荷爾蒙的氣息明顯,分明是坐著的,卻給人強烈的侵略感,像有一雙無形且巨大的翅膀籠罩著她。
「對。」
李邇揉了揉眉心,坐起來,「她聽話嗎?」
這個「她」不言而喻,指的是她教的那個小女生。
江頌推測他們兩指定沾親帶故,所以不能直接斷論聽話還是不聽話,說聽話,顯得女生像個玩具或寵物,說不聽話,又像在給李邇告狀。
「她挺怕你的。」
李邇笑了,「沒為難你?」
「為難了。」
不告狀不代表要替她隱瞞,而且這是李邇問的,她只是誠實回答。
「那就為難回去,那是我侄女,我表姐的女兒。」
江頌有些驚訝,他們兩隻相差四歲,輩分倒是差了一輪,她還以為他是她哥哥,不過也是,哥哥和舅舅相比,還是舅舅更有壓迫性,也難怪小孩怕他。
「我還拿著別人工資呢。」
江頌看著李邇反覆揉眉心的手,朝廚房走,想給他倒杯水。
李邇看著她背影,「你是老師她是學生,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顧慮這些,她不聽話,多罰幾套卷子就行了,她媽還會感謝你的,她多花時間去寫卷子,就少了時間出去鬼混,我姐得省不少心。」
江頌不知道那小朋友平時到底有多叛逆,才能讓李邇稱她出去玩是「鬼混」。
她把水遞給李邇,他說謝謝,仰頭喝了一大口,江頌看眼時間,拿起帆布包,「我得走了,你休息會兒吧。」
李邇默不作聲。
———
江頌回來是在中午十一點半,李邇家和女生家離得很近,她坐地鐵只要坐一站,開車只要十分鐘的,李邇本來說派司機送她,被江頌拒絕了,她總得去學習和嘗試新事物,現在開始學著乘地鐵,也方便認路,她還要在海市待四年,也可能更久,很多東西都要去感受和習慣的。
回來的時候李邇在房間收拾行李,江頌上樓放東西,又下樓倒水,過程中聽見他接了兩個電話,都是約他今晚出去玩然後被他拒絕的。
在又準備上樓時,江頌被他喊住,她端著杯子回頭,李邇朝她勾手。
她走到他房間門口,看見他床鋪整潔,行李箱差不多收拾好了,就那一個行李箱,帶的都是夏天的衣物。
「你沒睡覺嗎?」
李邇把箱子合起來,「晚上再睡,明天飛機上有的睡。」
江頌噢一聲,「叫我有事嗎?」
「晚上時間空出來,帶你出去玩一下吧,來了這麼多天,一直沒空招待你。」
江頌擺擺手,胳膊抬起時手背帶動了裙擺,「你忙的你的就行,我玩不玩無所謂的。」
李邇蹲在地上,微微仰頭看她,「真的不要嗎,我明天就走了。」
江頌的心臟忽然軟了下,像剛做好的棉花糖,被狂風漸漸吹消散,化的一塌糊塗。
李邇看她猶豫,偏要從她嘴裡聽到想要兩個字,他站起身朝她走過來,笑里都帶著點壞。
「其他人約我出去玩都被我推了啊,我現在只約你一個人,真的不要?」
在某些方面,李邇真的是高手,三言兩語就能把她的心撩撥的蹦蹦跳跳,她也有點沒出息,自動就能把他說的話再美化一遍。
他是這麼說,落在她耳朵里,就直接理解成了他拒絕了所有人,把出國前的最後一點時間獨獨留給自己。
怎麼讓人不心動。
李邇還在等她回答,江頌低下頭,說好。
他們在太陽落山以後才出門,吃完飯,李邇帶她來了這城市最繁華的地段,他們並肩在江邊行走,吹夜裡的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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