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將桌子上的幾冊帳本輕輕往前一推,說道:「表妹若是男兒身,這大戚第一富商的名頭恐怕就要被你奪去了。」
蕭如箏低眉看了一眼被推到自己身前的帳本。她幾乎神色不變,帶著幾分驕傲與從容地說:「表哥,我那箱子裡還有些其他的帳本,表哥不想看看嗎?」
「如箏,你如今一人在鄂南,財物傍身總是需要的。不過,」戚珏話鋒一挑,「你那裡的確有一件東西我十分感興趣。」
「是什麼東西?」蕭如箏的眸子瞬間亮起來。
戚珏勾唇,淺笑道:「今日你一來,聽了你那曲子頓覺心神安寧。想來音律總是有讓人放鬆的功效,倒是我之前鬆懈了。聽了你那曲子,不僅音律超絕,連音準也是純粹乾淨,想必是把好琴。不知可否贈與我?」
蕭如箏一怔,倒是沒有想到戚珏會跟她討要一把琴。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雪驟琴上,忽然想起了那段陳年舊事。蕭如箏愛琴,見到好琴就忍不住出高價收入,而這把琴也是當初她花了很大心思才得到的。只不過……當時沈卻也十分喜歡這把琴。
這把雪驟琴是肅北有名的匠師花了三年的功夫做出來的,在它還沒做完的時候,沈卻就整日纏著那位匠師一定要賣給自己。說起來那位匠師算是戚珏的忘年交,當時正好適逢沈卻的九歲生日,他就承諾等這把琴做好了當成生辰禮物送給沈卻。沈卻高興得不得了,每日都要跑去看這把琴做好了沒有。
雪驟琴這個名字還是沈卻取的。
可是向來愛琴的蕭如箏也喜歡這把琴,她做事的風格就要簡單粗暴多了。她直接甩給了那位匠師的兒子一千兩銀票。等匠師回家發現的時候,這把雪驟琴早到了蕭如箏手中。
她收集的古琴眾多,今日也是隨意抱了一把,竟沒有想到是它。
蕭如箏都快要忘記當年的事情了,可是戚珏忽然開口要琴,她就把那些事情想了起來。
「表哥既然喜歡,如箏自然不會小氣。」蕭如箏又笑起來,可是此時的笑意裡面多了幾分勉強。
沈卻真的被震驚到了,她知道這半年來,沉蕭府暗中做了很多地道與機關,可是她沒有想到機關已經這般多,簡直就是處處機關。
沈卻回頭看了一眼鞘,鞘嬉笑著朝她點頭。
沈卻就轉過頭來,她將手心小心翼翼地搭在一棵平凡無奇的樹幹上,她摸了摸竟然真的摸到了一個十分不起眼的凸起。她將手拿開,才發現是一根竹籤般細的枝條插在樹幹上,只露著一個尖。
「把它扯出來。」鞘臉上的笑有些雀躍。
沈卻使勁兒一扯,就將那根竹籤扯出來,下一刻,鋪天蓋地的短箭從這一片樹林的樹幹中射出來,朝著前方石橋的方向。
沈卻又小心翼翼地將竹籤塞進去,她說:「我竟是今日才發現這府里這般不安全。」
鞘搖搖頭,說:「怎麼會!我設計的這些機關就是護住整個沉蕭府好吧?」
沈卻對這個說法保持了一個很懷疑地態度。她走到前方的石橋,轉過來問:「這兒也有機關嗎?」
「你壓一下雕著的竹葉。」鞘說。
這石橋兩邊的扶手上果真都雕著些竹葉。沈卻仔細一瞧,好像這些竹葉都是新雕上去的。她伸出手將竹葉一壓,下一刻,整個石橋上雕著的竹葉忽然翹起來,裡面竟是一個個黑黝黝的小孔。
「什麼都沒有呀?」沈卻詫異地說。
「當然啦,現在還沒有裝入毒藥。到時候裝入毒藥和毒箭,你這麼一壓,不被射成刺蝟也被毒死了。」鞘笑著解釋,他笑起來的時候帶著點得意洋洋。他一邊說著,一邊朝沈卻走去。
黑影一閃,弦忽然出現鞘的面前。
「你倒是閒得很。」弦冷著臉對鞘說。
鞘攤了攤手,說:「沒辦法,誰讓我是個閒人。」
「走吧,現在有事做了。」弦道。
「好好好。」鞘的語氣有點不情願,他側過頭,對著石橋上的沈卻說:「剩下的下次再帶你參觀。」
沈卻點了點頭,忽然又叫住了弦。
「弦叔叔,那個孩子……」
「孩子?什麼孩子?」弦轉過身,看著沈卻。
沈卻問:「地道里的那個孩子去哪兒了?我剛剛去找過了,他不在那兒了。」
弦還沒開口,鞘搶先說:「好啊!怪不得剛剛最先要去地道,竟是為了找東西!」
沈卻不好意思地朝著鞘笑了笑,說:「順便嘛,主要還是參觀你的大作呀!」
弦皺眉,說:「我已經將他送回三皇子府上了,怎麼,主上沒有跟你說?」
沈卻愣住,說:「送、送回去?」
弦點頭,道:「那孩子十分調皮,自己躲開家僕跑出去玩,被兩隻惡犬咬傷。幸好我正巧路過,要不然早被兩條狗吃進肚子裡了。」
「那、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把他送回家,要藏在地道里?」沈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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