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嘴角抽了抽,說:「還真沒看出來,你小時候那麼多心計。你現在倒是……」
沈卻搖頭苦笑,說道:「那一次先生果然沒有怪我,還暗中使了手段折磨了那些欺負我的人。可是……他三個月我沒理我。」
「因為他看出來你那些小計謀了?」鞘可以猜到那麼大點的小姑娘在戚珏面前玩心計簡直是個笑話。
沈卻頓了頓,說:「鞘,你知道嗎,我的任性和偏執都是裝出來的。因為先生喜歡我這樣肆意瀟灑地活著。我越是任性他越是以為我過得好。倘若我有一丁點小心思他就會蹙眉。我已經習慣了先生在身邊的時候什麼都不用多想,或者說是因為先生不希望我多想。」
鞘有些不懂地說:「你們兩個人的這種相處方式還真是……讓人費解。」
沈卻深吸一口氣,說:「如果你認為這不是喜歡,那我寧願不要你所說的喜歡。我只要先生。」
她轉身往回走,再不猶豫。
「姑娘!」
馬車停在沈卻身前,綠蟻、紅泥和囡雪都從馬車上跳下來。
囡雪將一個信封遞給沈卻,說道:「先生說旅途奔波,這是一些商鋪地契,都已經寫了你的名字,無論你要去哪兒,都可隨意支用。」
沈卻將信封打開,信封里除了一些商鋪地契還有很厚一打銀票。而最下面的一張居然一紙休書。
沈卻摩挲著休書上熟悉的字跡,久久不言。
「姑娘,您……」紅泥欲言又止。
「你們來的時候府里有沒有什麼異樣?」沈卻忽然問。
綠蟻、紅泥和囡雪都搖頭。
沈卻卻斬釘截鐵地說:「先生出事了。」
「這不可能,他能出什麼事。」鞘說。
沈卻有些詫異地望著鞘,問道:「難道不是他故意讓你帶我走的?」
鞘一臉茫然地問:「難道你是因為覺得是他讓我帶你走你才跟我走的?」
沈卻心下懷疑,再不耽擱。她解下馬車前的馬匹,翻身上馬朝著沉蕭府飛奔而去。
「姑娘!你等等我們啊!」囡雪在後面揮著手喊。
鞘看著沈卻策馬的身影有些茫然,他居然一直以為沈卻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可是看著她騎馬的動作,分明是自小就會的。
鞘臉色逐漸沉重,他說:「上馬,我帶你們回去。」
沈卻策馬飛奔回沉蕭府,沉蕭府的大門外果真是家僕在收拾東西。
魚童看見沈卻回來了有些驚訝。
沈卻跳下馬,問:「先生在哪兒?」
魚童欲言又止。
沈卻也不再理他,直接往府里走。她去了書閣,還沒有走近,就隱隱聽見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而等她跨進門檻的時候,只看見一道離開的虛影。
沈卻眯了眯眼,這個身手絕對不會是蕭如箏。
戚珏穿著一件黑色的寬大袍子坐在長案後面,有些神色複雜地看著沈卻。
沈卻走進來,直接將那一摞地契、銀票,再加上那一封休書摔在戚珏身前。
「這愛摔東西的毛病是不是改不了了?」戚珏抬眼有些無奈地說。
「起來。」沈卻走過去,去拉戚珏,戚珏坐在後面並不動。
沈卻咬咬牙,用力去拽戚珏的手臂。戚珏微不可見地蹙眉,終究還是有些無奈地站了起來。
沈卻的打量了一遍戚珏,然後伸出手直接將戚珏的袍子扯開,露出赤裸的胸腹,還有胸口處仍舊流血的傷口。沈卻吸了吸鼻子,轉身去翻角落裡的小廚,從裡面一堆藥瓶中翻找外傷藥。
戚珏走過去,有些無奈地從沈卻身後抱住了她。他輕嘆一聲,道:「果真是長大了,竟然騙不住你了。」
沈卻轉過身,沒好氣地將藥米分散在戚珏胸口的傷處。戚珏疼得繃直了身子。
「原來還知道疼啊?」沈卻將藥米分倒在自己掌心,然後一掌拍在戚珏的胸口。
「你真是……」戚珏倒吸一口涼氣,「真是欠打了你!」
沈卻倒是不說話了,只是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給戚珏上藥。
戚珏有些詫異地說:「居然都不問是怎麼傷的?也不問剛剛那個女人是誰?」
「反正你也不想我知道。」沈卻悶悶地說。
戚珏聽出來沈卻的聲音有些怪異,他伸出手捧起沈卻的臉,發現小姑娘早就哭了。
「怎麼又哭了……」戚珏無奈地去抹沈卻眼角的眼淚。「不是我什麼都不想告訴你,只是若我說我知道以後的事情,這種不可思議的話說出來也沒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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