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儀沒有立刻答話,她在原地轉了兩圈,忽然轉過身,問道:「你猜戚珏這個時候知不知道咱們被戚玡劫走了?他又在哪兒?準備怎麼救咱們?」
沈卻垂眉想了一下,說:「先生當然早就知道這件事了。現在嘛……他應該在太子府等著戚玡送咱們回去。」
「等?」銀儀皺眉,「乾等嗎?不派人來救我們嗎?」
沈卻輕輕笑了一下,說:「你太不了解你哥哥了,他才不會貿然調動隱衛掘地三尺來找人。他只會捏了戚玡三寸,讓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親自將咱們送回去。甚至……」
沈卻沉吟了一會兒,說:「他甚至很有可能會利用這個機會除掉戚玡。」
銀儀撓了撓頭,似懂非懂地問:「除掉戚玡?戚玡怎麼說也是當今皇后的長子,是聖上最寵的一個皇子了,真的那麼好除掉他嗎?」
沈卻緩緩搖頭,無奈道:「大概是不易,否則我也不會說是有可能了。」
銀儀眸光一閃,她急忙拉住沈卻,欣喜道:「咱們幫著戚珏把戚玡給除了吧!」
「你想做什麼?」沈卻抬眼,驚訝地望著銀儀。
第92章 非禮
暮色四合,戚珏端坐在太子府正廳,他身前的梨木花桌上擺了一把古琴,清冷的琴音從他的指尖流出,聽不出任何一絲一毫的焦灼。
戚玡站在門口眯著眼睛聽了好一會兒這琴聲,確定了戚珏的心境的確是不慌不亂後,才踏進大廳。
「六弟好興致啊。」戚玡眯著眼睛說道。
「其實我至今都弄不懂,當初你為何一定要置我於死地,更甚至這麼多年一直窮追不捨。」戚珏將最後的尾音奏完,這才抬起眼,看了戚玡一眼。
戚玡有些悵然,道:「原來你不記得了?或者當年你是真的碰巧路過那裡根本什麼都沒看見。」
戚珏蹙眉,仔仔細細回憶當年那一日,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他只記得自己路過王府偏廳的時候覺得異常安靜,然後他抬起頭朝著窗戶望了一眼。
可那年他才五歲,就算踮起腳也什麼都看不見。
然後戚玡和戚玳就追了出來,再後來就是一群家丁將他摁在地上,他的這兩位哥哥親手將毒米分揉進了他的眼睛裡……
戚珏有些疑惑地問:「所以,當日你們以為我看見了什麼?」
戚玡臉色微變,說道:「難道你真的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聽見?」
盯著戚珏的臉色好一會兒,戚玡才認識到戚珏當年可能真的沒看見。他勾了勾嘴角,略帶嘲諷地笑了笑,說道:「那一年,烏和進貢了一批先人墨寶,先帝曾將其中一幅墨竹畫賜予父皇,父皇視如珍寶掛於偏廳。我與戚玳十分好奇這一副據說價值連城的墨竹畫,就偷偷跑去觀看。拉扯間將它撕裂了。在我們正在商討如何應對的時候,看見了窗外的你。」
戚珏默了默,問:「就為了一幅畫?」
「沒錯。」戚玡走過去,隨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們本來已經商討好了如何騙過父皇,可是突然看見了你,擔心你將實情說出去。所以我們改了主意。」
戚玡側首盯著戚珏的眼睛,「聽說你母親生前十分喜歡竹子。我們就故意跟父皇說你見了這幅畫忽然發了瘋一樣將它撕碎,更是口出污言謾罵父皇。我們忍受不了你對父皇的謾罵才會對你出手。」
「擔心父皇起疑,我們甚至找了聲音和你很像的孩童假裝你謾罵父皇。」戚玡陰森森地笑起來,「然而你對這些渾然不知,因為毒米分揉進你眼中以後,你幾乎就一直昏迷,每次醒過來要不了多久就重新昏過去,你連個給自己辯白的機會都沒有。」
戚珏忽然覺得心頭一松,困惑了他這麼多年的疑惑終於有了解釋。
他身子後仰倚在藤椅上,臉上竟是一種釋然的神色。
一直盯著戚珏神色的戚玡皺著問道:「你這是什麼表情?」
戚珏輕笑出聲。
「你居然還笑得出來?」戚玡眼中閃過狐疑,他的身子開始緊繃,與戚珏的放鬆狀態形成鮮明的對比。
戚珏笑得越來越忘形,他側首睥著戚玡,十分好笑地說:「原來是這樣,謝謝二哥解了我多年的困惑。」
他目光逐漸轉冷,說道:「這些年我一味退讓只不過是因為疑惑一直未解,二哥該不會認為我真的殺不了你吧?」
戚玡眯起眼睛,說道:「你也應該知道我心狠手辣對於那些被你抓住的女人和孩子並不在意。可是你不一樣,那兩個女人幾乎就是你的軟肋。倘若我不放人你又當如何?」
戚珏輕笑,道:「並非你的女人和孩子在我手中。」
戚玡面露不解。
戚珏略略鄙夷地看著他,淡淡道:「你現在不正是在我手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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