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好程靈汐具有小水這個自動指揮和地圖, 如果沒有小水, 她的處境還會更加艱難，應該說，這是他們三個「人」的默契遊戲。

於是，她指揮著小魚和自己分開行動,她負責抓男人，小魚抓女人，正好一左一右。

小魚的情況果然和小水說的一樣，它受到的都是皮外傷，在已經出發去抓捕的時候就要恢復好了，程靈汐也徹底放下心來。它還和程靈汐依依不捨，不願意和她分開，還不忘記叮囑道：「姐姐，如果你需要幫忙，小魚會立馬趕到的。」

「不用。」程靈汐冷酷拒絕：「你把老鼠抓住就行，不需要幫我。」

說完後，她直接向右方的紅點位置衝去。

***

另一邊。

女人的身型比一開始的時候縮小了一倍，肉眼看上去幾乎只有一米高，它頭頂的肉瘤已經艱難地恢復好了，此刻隨著它的奔逃而一跳一跳，裡面傳來男人的聲音：「它們肯定會分開抓我們，小紅，你儘管逃跑，遇到危險就叫我。」

女人沒好氣地回答道：「我知道。」

男人繼續說：「你別往那邊跑啊！那邊是死路，都玩了這麼多把了，你怎麼還沒有記住地圖？」

女人翻了一個白眼：「就你知道！我記得這裡不是死路，是你記錯了……你看我能跑過來。」

它頭頂的腫瘤繼續跳動：「隨你吧……」

女人其實能隱隱約約地感知到對方的速度和方位，它們污染物對食物都有一種天生的嗅覺，此刻那股甜美的氣息忽遠忽近，每次在即將靠近的時候就突然消失，在女人以為已經甩開很遠的時候又突然出現，好像離她很近的樣子，害得它剛剛放鬆下來心又立馬繃緊，只好繼續往前跑。

它從沒遇到這種情況。

「我感覺不對。」它試圖和男人對話：「我總有一種被戲耍的感覺，這是女人的第六感，我發覺它們似乎沒有用盡全力追我們。」

「那是你的錯覺。」男人說：「我怎麼沒有這麼的感……」

他的話下一秒被迫中斷了，女人下意識警覺了起來：「你怎麼了？」

它們是有靈魂和思想的污染物，自詡和普通的污染物不一樣，卻因為一直被困在缸里，這個缸一直沒有可口的食物進來，所以也沒有成為海魅的機會，這次遇到程靈汐和小魚本以為會飽餐一頓，結果他們遠看著是果子，近看是石頭，又臭又硬。

短暫的停頓之後——

「我被追上了。」男人破口大罵：「我在繼續跑——」

它是被程靈汐一刀切到頭頂腫瘤的。因此和女人的通話也被迫中斷了，成為「老鼠」之後沒有「貓」這樣強悍的恢復能力，污染物是真的會死亡的。

所以，這是程靈汐和小魚的獵殺。

不過沒有關係……男人繼續想，它還有保命的技能。沒關係，就算真的到了那一步了，它們也可以跑掉，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嘛……

它的思緒再次被延伸而來的觸手打斷，最為粗壯靈活的觸手頂部卷著兩把匕首，男人認得這個，那是那個看起來很弱的女人的匕首，她像是打不死的小強，已經捅了它無數次了，以前是它死不了，現在它變成「老鼠」了，還在繼續被捅！

它現在基本已經確定了，攻擊自己的就是那個一直殺不死的女人，而她還在不斷地逼近自己！ ！

男人雖然變小了，只有一米高，它的身體卻還在保留著一開始的五條手臂，在它的背後形成蜘蛛腳一樣的保護屏障，死死護住自己的頭，不願意被程靈汐的匕首繼續捅到。

不過下一秒，它便發現那些幾乎無處不在的觸手又放棄了繼續捅它腦袋的策略，開始攻擊它的後背！

男人開始疑惑了，程靈汐的本人和自己的距離不算近，她能夠攻擊到自己全靠這些可以無限伸長的觸手，她是不會疲憊嗎？還是說，她和自己一直在保持著一個穩定的距離？所以這些觸手可以隨意地發力攻擊自己？

那些匕首上邊似乎沾了一點神經毒素，男人覺得自己的移動速度開始變慢，而且思維逐漸飄逸，似乎只知道往前跑，不知道怎麼動腦了。

女人的聲音也聽不到了。

下一秒，它的背後又中了一刀，鮮血不停地飄散在水中，它的血液是紅褐色的，之前可以隨意癒合的能力消失了之後，痛楚被無限放大，男人不得不發出低吼，以排解自己無處釋放的痛苦和憤怒。

「這裡是死路。」背後突然傳來一道淡淡的女聲。

下一秒，男人的頭頂腫瘤又被操控的觸手拿著匕首戳破了。

流膿一樣的紅褐色液體不斷在水域中蔓延，程靈汐的鼻尖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噁心味道，她已經適應地很好了，不會像上一次想嘔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