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間, 林鈞忽略了時予安身後那些真正護衛們難看的臉色, 輕輕點了點頭。
「我們走!」, 普拉瑞斯開心地鼓了鼓掌, 一把將林鈞從地上拽了起來。
眼見兩人要走, 本來是接到命令準備接普拉瑞斯回去的護衛們有些傻眼,他們試圖上前阻攔,卻被普拉瑞斯一眼瞪了回去。
「你們要限制我的自由?」, 普拉瑞斯緊緊握住林鈞的手,面色不善的挑了挑眉。
幾個護衛立刻被震在原地,這個罪名他們絕對擔不起。可弄丟普拉瑞斯,讓他遇到危險這個罪名他們更承擔不起。
普拉瑞斯在此刻抬起握住林鈞的手,「我已經有護衛,接下來和你們沒關係,不要再跟過來!」
留下這段話,普拉瑞斯就立刻牽著林鈞的手轉過身,眨眼間消失在擁擠的人群中。
至於林鈞,從普拉瑞斯牽住他手掌的那一刻起,他的大腦就陷入了一片空白,紅暈逐漸攀上他的臉頰。
他從來沒有和一個嚮導靠這麼近過,更何況這還是聯邦唯一的S級嚮導,普拉瑞斯·樊德。
嚮導就緊貼在他的身側,陣陣令人迷醉的花香不斷進入他的鼻腔。那是普拉瑞斯的嚮導素,濃郁的味道幾乎沖昏林鈞的大腦。
「我們要去哪裡?」,好半天,林鈞才終於想到這個問題。
說話間,他不自覺握緊手中的行李。
說是行李,其實不過是一個小背包,隨身攜帶也不費事。
「遊樂園。」,普拉瑞斯很自然說出這三個字,「我們坐輕軌去,我提前查過只需要坐一站就到。」
他們剛離開護衛的視線沒多久,普拉瑞斯的光腦立刻就想起了。
林鈞不免猶豫著勸說,「您還是回去吧,您的家人……」
「就讓我任性這一回又能怎麼樣!」,嚮導有些憤憤的將不知何人播來的通訊掛斷,將自己的光腦調成靜音,「哼,他沒時間理我,我也不理他。我們走!」
坐輕軌對於林鈞而言,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普拉瑞斯卻一路上都表現的特別新奇,直到大排長的遊樂園門口。
這家遊樂園,林鈞很早之前就聽說。但這種娛樂消費對他的家庭來說太過奢侈,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踏足此地。
「嗯?你做什麼,我領你過來當然是我來付就好。」,排隊到售票處時,突然被拉開的普拉瑞斯一臉詫異的抬起頭。
林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樣,這學期沒拿到獎學金,本來生活費就該精打細算。多年後回想起來,這樣的逞能毫無意義,可對於當時年少的林鈞來說,這是他擺脫難堪的唯一方式。
將由自己付款的門票交到普拉瑞斯的手中,林鈞終於覺得原本堵塞的心好受了些。
「沒關係,我請你。」,說這話時,林鈞幾乎要將牙齒咬碎。
接過門票的那一刻,普拉瑞斯認真的注視了他很久。湛藍的雙眸,像是要洞穿他的魂魄。看破他被自卑裹挾,骯髒腐朽的內在。
進入遊樂園還沒走幾步,若有所思的普拉瑞斯突然停下腳步,「稍等我一下。」
在林鈞疑惑的注視下,普拉瑞斯走進了遊樂園門口的應急用品店,買回來了一盒創可貼。
「對於哨兵來說,這種皮外傷半天后就會痊癒。」,林鈞下意識解釋著,他不需要額外的處理。本能抗拒著,普拉瑞斯拿著創可貼走得越來越近。
「那不一樣。」,嚮導依舊執拗的來到他的身邊,踮起腳尖將創可貼貼在了他額角傷口上,還在上面輕輕吹了一口氣,「傷痕是戰士的勳章。」
「什麼意思?」,林鈞有些沒能理解,普拉瑞斯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哨兵該為聯邦而戰。」,嚮導溫柔的向著他勾起嘴角,「我答應你不問緣由,但無論什麼原因下次不要再打架了,對同胞舉起拳頭可不榮耀。」
林鈞終於明白過來,普拉瑞斯原來是誤以為他額頭上的傷,是因為年輕氣盛和其他人打架受得。
他自然而然的回想起,普拉瑞斯剛才撥打通訊的時候。
光腦的另一邊,那應該是普拉瑞斯父親的人,因為一次迫不得已的失約,低三下四一遍又一遍的道歉,只是希望贏得普拉瑞斯的原諒。
林鈞突然笑出了聲,他勾著嘴角認真的向著普拉瑞斯點頭,沒有做任何多餘的解釋。
也沒有必要解釋,在那樣家庭環境下成長起來的普拉瑞斯,又如何能夠理解父親因為一點小事,就能動手將孩子打的頭破血流呢。
在安全的聯邦首都,熱鬧的遊樂園裡當然不會有任何危險。
于是之後的時間裡,林鈞只作為一個單純的玩伴,陪伴著普拉瑞斯玩過一個又一個遊樂項目。
直到他們此刻,排隊在過山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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