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果然還是應該先試一試講道理。
然而面對一群沒讀過書,思想一根筋不說,還滿心只想著該怎麼把他留在這的村民,楚王那套「強扭的瓜不甜」的說辭剛一出口,就被立刻反駁了一句「甜不甜的啃一口不就知道了」?
楚王頓時一噎,目光掃過面前一個個拿著竹竿鋤頭攔在那處的人,面上划過一陣無奈,見道理說不通,也只能出招把人放倒。
麻煩得到解決本應該是件好事,然而離開村莊的途中,跟在他身後的曹峂卻敏銳的察覺到了主人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他自然而然的問了出來:「公子,我們能成功離開難道不是件好事嗎?你為什麼還悶悶不樂的?」
楚王嘆了口氣:「若非求醫艱難,這些村民又怎會出此下策,我此番幫他們看病,卻也只不過救了他們一時……」
若說村民的行為是恩將仇報,但他們多數人連日常溫飽都成問題,又怎麼可能有空去思考禮義廉恥,此番作為不過是求生下的本能行為,楚王自知滿足不了他們,卻也感到可悲。
曹峂立刻感覺到了主人似乎是有些愧疚的意思,他不解之餘卻也出言開導:「能夠幫他們一時其實就已經很好了,若沒有您還沒人管他們呢,況且您又不是活菩薩,又怎麼可能一輩子對他們負責?」
楚王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難免為此嘆息。
自從走了這段路程開始,他嘆氣的次數倒是越來越多了。】
殷閔倒是大概能夠理解未來那個自己的心情,或許這些事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不過尋常,因為從古至今的底層人都是這麼過來的,但對於一個經受過現代教育,見到過那樣一個對比之下簡直猶如天堂的社會的他而言,這樣的情景就簡直觸目驚心了。
他有時甚至都寧願自己沒有那份記憶,也就少了許多隨之而來的煩惱。
這個話題在聽得懂的人看來顯得很有些沉重,但落在某些人眼中卻完全不同。
有皇子甚至忍不住嗤笑一聲道:「果真是婦人之仁!不過一群賤民罷了,哪值當如此悲春傷秋。」
心中不自覺對殷閔輕視了起來,哪怕對方假死的經歷看似能夠與預言應對上,這種性格卻又怎麼可能坐得穩那個位置呢?
殷閔眉頭微蹙,並不理會這個兄弟的高談闊論,道不同不相為謀,沒什麼可說的。
【旅行的途中也不總是沉重,因為總能遇上各種各樣的人,有時還會發生不少笑料,例如某日有個男人來到楚王這裡看診,說自己這些日子總是感到腰膝酸軟,頭暈耳鳴,心煩意亂的同時還有些尿頻,擔憂的問道是不是得了什麼絕症。
楚王聽到這個描述的症狀時就已經有數,等到再一搭上對方的脈象,心裡就更是確認了十成十,當下漫不經心的說道:「別擔心,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腎虛而已。」
男人的臉色頓時漲得通紅,甚至還左右去看有沒有其他人聽到:「你放屁!我怎麼可能腎虛!」
旁邊幫忙的曹峂頓時瞪圓了眼,楚王卻依然沉著淡定的道:「所以你不想治?」
說著作勢就要叫曹峂將人送出去,換下一個來。
誰料男人在聽到楚王的話後似乎是察覺對方能治,直接撲通一聲就跪下了,變臉堪比翻書的誠懇吶喊道:「神醫救我!」
生動表演了什麼叫能屈能伸。】
此番行為頓時引來天幕下成片的「哈哈哈」聲!
然而好景不長,就如同之前天幕說過的那樣,明明眼看著都快秋收了,豫州、青州一帶卻在這時發生大水,朝廷按照慣例賑災,卻因為寧朔帝提拔上來的那些狗官在其中中飽私囊,糧食里被摻進了沙石。
同時,不少郡縣還發生了瘟疫,楚王行走在外,肉眼可見遇到的攔路劫匪都多了起來,多是一些村民過不下去,便上山落草為寇。
天幕一分為二,許久未曾出聲過的UP主開口。
【關於殷閔流落民間的這段經歷,全部來自於他本人撰寫的傳記當中,我們無從得知他本人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記載下這些路途中的天災人禍與滿目瘡痍,但卻能夠從字裡行間感受到,他對這些生命無疑是飽含同情的,同時也對自身深深的感到了無力,認為自己能夠做的實在太少。
對於他當時所處的階級地位來說,這樣的思想覺悟堪稱十分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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