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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川這一覺睡得並不好,昏昏沉沉間醒了好幾次,期間做了好幾個夢。

夢裡有他在公司加班,也有領導表揚他們小組工作出色,還有醫院裡醫生下的死亡通知書。

陸川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他的臥房,不是公司的休息間,不是醫院蒼白的病房,而是一間古香古色的屋子。

旁邊傳來一聲呼嚕聲,陸川扭頭看去,一張方桌上趴著一個人,那人穿著跟古裝劇里平民的服飾一樣。

陸川不可置信地閉上眼睛又睜開,反覆幾次後,才確認這不是自己的幻覺。

他真的穿越了。

*

清晨,陽光透過破洞的窗戶紙,直直照射到屋內,陸川被陽光刺得跳動了一下眼皮,隨後煩躁地把被子掀過頭頂,繼續睡覺。

直到屋外傳來說話的聲音,陸川才悠悠醒過來。

「陸秀才還沒醒,要叫醒他嗎?」

「不了吧,大夫說生病了多睡覺才能恢復得更好。」

「可是他還沒吃藥呢,爹叫我們給他送藥,一會兒藥就涼了。」

「那不然還是先叫他起來,吃了藥再睡吧。」

「也行。」

陳青山和陳青石兩兄弟商量出結果,正打算敲門時,房門突然打開了,門後正是他們口中的陸秀才。

陳青山就是那天晚上帶著青壯聲音的男子,他是村長的兒子。

那天陸川被抬出考場後,他立馬去找了大夫治療,然後托人給他爹帶信。

陸川退燒之後,村長也帶著人趕到,一行人小心地把陸川帶回了村里。

陳青山沒想到陸川已經醒了,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憨憨一笑道:「陸秀才你醒啦!正好這藥熬好可以喝了。」

吃了幾天中藥,陸川也沒剛醒時虛弱,但原身的身子骨本來就弱,哪怕大病初癒也不及他前世的身體強壯。

陸川虛弱地倚在門邊,臉色蒼白,身形消瘦,衣服洗得發白,松垮地掛在身上。

陸川輕聲道:「兩位兄長快進來吧,這幾天勞煩你們送飯送藥了。」

大病過後的陸秀才不像以前那般目下無人,反而溫聲和氣,哪怕幾天了,陳青山還是有些不適應。

生病之前的陸秀才也不能說是目中無人,只是除了讀書科舉,好像沒什麼人能入他的眼。

幾天過去,這古代的生活越發清晰,陸川也不得不接受現實。

陸川沒有原主的記憶,他養病的這段時間,村長的兩個兒子都會過來幫忙。

期間兩人也會聊起原主的事情,根據他們說的話,陸川大致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來。

原主也叫陸川,大概就是因為名字相同,才讓他穿越到這人身上。

原主是個秀才,前段時間去參加鄉試,可能是因為身體太差,到第二場考試就熬不住了,暈倒被人送了出來。

估計就是在那時離世,被陸川穿了過來。

這陸川父母雙亡,也沒其他的親戚。他爺爺是逃難來到花溪村,後來娶了本村的女子為妻,才在花溪村紮根下來。

陸川他爺爺只生了他爹一個,他爹又只生了陸川一個,在古代這個講究多子多福的時代,也是少見了。

去考鄉試時,村長怕他無人照顧,便派了自家兒子陳青山陪著去。

要說這村長為什麼那麼好心,大抵還是原主有本事。五歲識字,然後被陸父陸母送去村裡的私塾,因太出色被夫子推薦到鎮上的書院,十二歲就考取了秀才功名。

如此年輕的秀才,放在整個京城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往後不說狀元,出一個進士還是有可能的。

花溪村就在京郊,進京城坐牛車半日即可到達,堪稱是天子腳下。

雖然京城的舉人進士多如牛毛,但他們花溪村一百多年也沒出過進士。朝中有人好辦事,哪怕只是一個進士,也能讓花溪村有所庇佑。

原主十五歲時本想參加鄉試考取舉人功名,按他老師的話,以他的學識定能高中。花溪村將迎來這十幾年來京城最年輕的舉人。

可惜鄉試前夕,陸父出了意外去世,原主只得在家守孝。家裡的活計都落到陸母身上,沒過多久,陸母也因為勞累過度以及鬱鬱寡歡,不治身亡。

原主正是在生長發育期間,因守孝茹素,身體營養跟不上,才會如此消瘦虛弱。

陸川招呼兩兄弟進屋後,自己先去洗漱了一番,才來到堂屋坐下。

屋內有一張八仙桌,桌上擺了早飯和一碗湯藥,陳青山兄弟倆坐在桌邊,就等著陸川來吃藥,他們好拿碗回去交差。

陸川喝完最後一口藥,把碗擱下,站起身來一拱手:「這幾天多謝兩位兄長和村長照顧了,待過兩日身子好些,自會親自上門答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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