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和謝寧帶著鍾夫郎回來時,鍾博士已經在家午休起來,悠閒地拿著一本典籍在看。
謝寧和鍾夫郎在外面聊婦聯的事情,陸川和鍾博士進書房談事情。
下午的陽光充足,透過窗紙照進書房,書房裡窗明几淨,鍾博士打量著陸川,陸川任由他打量,沒有躲閃的打算。
半晌,鍾博士問:「你自己是什麼打算?」
陸川回看鐘博士:「我想讓大安的百姓過得好一些。」
鍾博士眉毛一動:「你既有了決斷,何必再來問為師。」
陸川卻沉默了,他想回起和張志新見面的場景。
張志新上來就表明了來意,他是鍾閣老一派的人,自然就是來為鍾閣老招攬陸川的。
陸川問:「為什麼是陸某?以鍾閣老的地位,應該不會注意到陸某這個小官才是。」
哪怕他考了探花,可每三年就有一個探花,一個七品小官不至於讓一個閣老使人前來招攬吧。
張志新笑道:「不知行舟可還記得你多年前寫的那篇策論?」
陸川滿眼問號,策論?他以前寫過的策論可不少。
見陸川沒有想起,張志新提醒:「就是那篇有關雪災後賑災的策論,當時可是給朝廷幫了不少忙,鍾閣老一直都記得你呢。」說著他給陸川遞過去一份卷子。
當時朝廷上下都知道了有一名叫陸川的學子,寫在策論裡面的方法,有不少能夠運用到實際中。
可惜人都是有忘性的,過了三年,朝堂上來來去去的新人不少,大臣們早已忘了還有這麼個有能力的學子。
聖上就更不用說了,他每天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比大臣們忘得還快,若是沒有人提醒,聖上是不會想起陸川這個人的。
按說以陸川的人脈,讓永寧侯到陛下跟前提醒兩句,或者從大安報社這邊找王公公幫忙,想要讓聖上記起他還是挺容易的。
但他之前是條鹹魚,只想在翰林院安分地躺平當鹹魚,自然沒想過要找人運作。
陸川接過卷子,緩慢地展開,赫然是他之前寫的策論的抄錄。
他一字一句地看下去,以他現在的學識來看,這篇文章的文筆稚嫩,語句有些不通,用的典故也有錯漏,但瑕不掩瑜。
字裡行間透出來的意氣風發,是現在的他寫不出來的。
張志新說:「此次前往慶安府,本官把主動權讓給了你,就是鍾閣老想看看你的本事。事實證明,你處理得很好,是個干實事的料子。」
他是刑部的主事,查案還行,管理民生卻不在行。
這次若不是有陸川在,合水縣不會那麼容易恢復生氣。陸川下達的一條條政令,很好地讓百姓把仇恨轉移到自己的生活上。
鍾閣老聽了他轉述的話後,直夸陸川是個心懷蒼生、能幹實事的好官。以陸川的心性本事,若是歷練幾年,估計能夠接他的班。
張志新當時就驚了,沒想到鍾閣老對陸川的評價如此高,鍾閣老的親傳弟子,都沒得過這個評價。
陸川手裡抓著卷子,上面什麼字他已經看不清了,他的內心在掙扎。
張志新明顯是在招攬他,之前王允知和他分析過,鍾閣老一派是干實事的,是大安的中流砥柱。
和陸川的想法不謀而合。
如果他想在朝堂上做出一番成就,就必須要加入三個黨派的其中一派。能夠保持中立,不是聖上看中的朝廷要員,就是沒有存在感的小透明。
陸川之前是鹹魚心態,在翰林院當個小透明也很快樂,可現在他變了,他不甘心什麼都不做,他想在這個時代留下點什麼。
而鍾閣老一派是最適合他投靠的。
像是看出了陸川內心的掙扎,張志新笑道:「事關重大,行舟回去多想幾天也無礙。」
陸川給鍾博士說了他和張志新這次見面的內容,也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但他還是猶豫不決:「老師,學生害怕。」
鍾博士難得溫和:「你害怕什麼?」
陸川抬眼:「黨派之爭何其可怕,各黨派為了爭奪權力和利益,不惜互相攻擊、排除異己。學生怕自己身處漩渦之中,為求自保而忘了本心。」
環境能改變一個人,多少舉子當官前不是豪情壯志,滿腔熱血,可真進了官場,能保持本心的又有幾個呢?
鍾閣老一派是干實事的官員頗多,但他們如今不也卷進了黨爭,不得不參與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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