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壓下心裡的不安,說道:「回大人,元令史和齊掌固他們身體不太好,應該是在家休息,還沒來得及讓家人來告假。」
元令史他們家中多多少少都有點關係,被家裡人塞進來混日子的,李令史他們平時也不敢招惹他們。
好在以前商科沒有主事,李令史和他們井水不犯河水,他們去其他部門尋求機會。元令史他們偶然有興致就來點卯一次,經常十天半個月不見人影都是正常的。
陸川又點了點頭,一副理解的樣子:「既然如此,本官也不是不近人情,身子不大好,就應該好生在家休養,估計這戶部的活計也干不來,本官就費力點,再招幾個人來幹活吧。」
李令史遲疑道:「大人,我們商科已經滿編了,再招人可就沒位子了。」
陸川好脾氣地說:「元令史和齊掌固他們,既然身子不好不能勝任工作,本官打算給尚書大人上封摺子,讓他們回去休養,好把位子讓給新人。」
李令史他們震驚得僵住了,連昨天見過陸川,覺得他人還不錯的錢易,都是一臉不可置信。
這新來的主事,竟然敢把元令史他們給撤了?!!
李令史磕巴道:「這……這不……不太好吧?」
陸川微笑道:「畢竟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元令史他們既然不能為陛下分憂,就不要硬占著朝廷的俸祿了。陛下勤儉節約,想必見不得這樣的浪費,還是把這份俸祿給真正能做事的人吧。」
李令史還想掙扎一下:「他們只是暫時身子不舒服,明天應該就好了。」
元令史他們背後都是一些大人,他一個小小的戶部令史可惹不起,這個新來的主事若是硬要把人撤了,他怕會波及到自己。
李令史用餘光打量著陸川,心道年輕人果然不知輕重,眼裡容不下沙子,也不打聽打聽元令史他們的身份,真要把人撤了,估計他一個主事得吃不了兜著走。
陸川笑容一斂,沉聲道:「本官昨日翻了一下這幾個月的點卯本,發現這六人經常缺席,病得如此嚴重,本官也不敢再把人放在商科做活,還是讓他們好生休養吧。」
李令史還想說點什麼,但抬眼看到陸川的神色,話到喉嚨卻說不出來。
看來這位陸主事打定注意要整治一番商科,不會那麼輕易放棄。
李令史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這新主事哪裡是沒有點火,燒三把火還不夠,他是要把整個戶部都燒了。
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希望不要牽連到他吧。
元章義是戶部左侍郎的幼子,大孫子小兒子老太太的寶,他頗受元夫人的寵愛,因為元夫人太過溺愛,導致他年長後還是一事無成。
元大人可看不得自己兒子整日無所事事、惹是生非,也是為兒子打算吧。他請了個夫子在家教導兒子,硬壓著元章義考上秀才,然後把人安排在戶部,他的眼皮底下盯著。
元章義自小享樂慣了,被壓著考秀才的那段日子,是他過得最苦的日子。考上秀才後到戶部當小吏,因為有他爹這個靠山,也不會有人敢得罪他,經常不來衙署點卯,過得比讀書時候還愜意。
元大人把人放到自己眼皮底下,也不管兒子在做什麼,橫豎有個職位,他面子上過得去就行。
昨晚元章義宿在百花樓,百花樓最近新來了個會跳舞的姑娘,容貌雖不是一等一的,但眉宇間的風情惑人十足,他最近對這個舞娘很上心。
「美人別跑!讓爺摸摸你在哪兒~」
元章義用絲帶蒙著眼睛,衣衫凌亂伸出雙手準備抓人。
在秋天這樣的天氣,舞娘穿著很是清涼,腳步輕盈地躲過了元章義的猛撲。
舞娘聲音清脆,語氣中帶著一絲魅惑:「爺~妾身在這呢~」
她的衣袖拂過元章義的鼻尖,元章義嗅著那股胭脂的馨香,一臉享受,正準備繼續時,門外突然傳來幾聲急促的敲門聲。
元章義的興致一下子被這敲門聲給敲沒了,不耐煩地扯下絲帶,口氣不太好。
「幹什麼敲這麼急?把爺的興致都攪沒了!」
門外小廝的聲音焦急:「五爺,戶部那邊來信,說是商科新來的主事,要把您的位子給撤了!」
元章義猛地打開房門,一臉不可置信:「哪個不長眼的敢把小爺給撤了?!!」
他雖然不想當這個令史,但到底是老頭子幫忙運作來的,一旦沒了這個位子,老頭子指不定要怎麼折騰他呢。
元章義越想越怒,哪個愣頭青竟然敢撤了他?
小廝雖然心急,卻也不敢直接拉人,只能耐下心解釋:「聽說是今科探花郎,也是永寧侯府的兒婿。昨日就來戶部了,被覃大人說您告假給糊弄了過去,今日五爺您又沒去,那新來的主事就發作了。」
昨天就有人來提醒五爺了,可惜五爺一門心思在舞娘身上,壓根沒把話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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