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短短十個月的時間裡,卻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不知是不是換了新生活環境的原因。季繁初入北辰附中,成績便一落千丈。
儘管她沒日沒夜地投身題海當中,然而呈現出的效果,依舊不能如人意。
母親怒其不爭,揚言要她自生自滅。焦慮無處釋放,連番的壓力就如同海浪般,驟卷襲來。
那段時間,季繁幾乎每晚都會做噩夢。她開始不自主地想念此前時光,依靠著零星回憶度日。
季繁始終想不明白,自己究竟為什麼要活得這般小心。像一件可有可無的垃圾,忐忑不安地面臨著隨時可能被拋棄的命運。
思想陷入困境,她一度想以極端尋求安寧。
深夜時分,月色常涼得瘮人。
季繁臥室大開的窗邊,種了一株山茶。
過了花開季節,似有若無的衰敗落葉偶爾也會隨冷風飄進來。
她無力地蹲在牆角,顫著手指敲打字句,給微信置頂聯繫人發了條消息。
十分鐘後,屏幕亮起白光。
沒有營養的GG彈窗刺得她眼睛生疼。
季繁煩悶吸了吸鼻子,隨手把沒有回信的手機扔至床邊,慢慢環手抱住膝蓋,將臉埋進去。
一直等到天際泛白,她終於收到了對面發來的微信:【如果有機會,一定。】
他慷慨給予她生命希望。
於是,她便咬牙堅持了下去。
不久後,季繁認識了另一個女孩。
她骨子裡擁有與生俱來的強大生命力,如具魔力般吸引著契合靈魂去靠近。
那是季繁第一次主動結交朋友。
她們用相互交換的情書,敲開了對方心門。
後來緣分陰差陽錯。
二人的來路與歸途倒置。
女孩轉學去了C市。
C市臨海,有個偏僻小鎮,名為江川。那裡的人們勞谷耕作,樸實淳良。
鄰里老人和睦慈祥,庭間貓狗雞鴨嬉戲成群。
季繁就是在那兒,認識的陳碩。
他們比鄰而居,生活了整整十五年。
哦,不對。
當時的他,只有唯一的一個名字:陳石頁。
而她,也並非現在的季繁。
「石頁。」
季繁眼睫輕顫,放低聲線控訴:「你故意的。」
故意什麼,她沒說。
幼時建立起來的默契,她認定他會懂。
果然不出她所料,陳碩聞言,笑意更甚。
他虛握拳將手抵在唇邊,溢出極淺的呼吸。一雙桃花眼眼尾微翹,漣漪泛起,漆如點墨的眸中倒映出女孩垂首氣惱時的鮮活樣子。
「嗯,我就是故意的。」
他答得坦率極了,儼然一副無賴的架勢。
季繁捏住紙邊的手不自覺用力,她沒忍住問。
「所以,這就是你的態度嗎?」
「……」初聽聞她這話,陳碩已然無奈起身,縱容般認下了莫須有的罪名,「得,怪我沒教好。」
他邊說邊邁步走來。
空蕩的房間裡,腳步聲愈近,肆無忌憚地撩撥著季繁的心弦。
三秒後,她敏銳感覺到,他就堂而皇之地站定在自己身後。
陳碩伸出手,臂彎熟捻地從她肩側繞過,作勢要去奪她緊握的稿紙:「都哪幾句不會?」
距離倏爾拉近。
清新的皂角香頃刻間席捲而至,鋪天蓋地般包裹住她。
期間,他冰潤指腹還似有實無地輕擦過她鬢角皮膚,勾得她整顆心若輕若重。
「啞巴了?」陳碩笑著催促道:「你也別磨嘰,抓緊點練習。現在離規定時間,還有不到兩小時,再除去等會兒咱們得吃飯……」
「陳同學。」季繁冷不防開口,打斷了少年的喋喋不休。
生疏至極的稱謂,聽得陳碩動作明顯一頓。
他側頭,低眼睨她。
少年個子高,擋了大半扇窗。
時值夕陽日落,他整個人溺在光里,竟然比光還耀眼。
季繁略仰頭望他。
時光如同在這一瞬壓縮重疊。
……
前歲暑期,八月十五。
季繁踩著盛夏尾巴,重回江川外婆家。
吃過晚飯,她便按耐不住地衝出門,就著紫色日暮霞光,急匆匆趕赴約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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