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繁點點頭, 視線往一周掃了圈, 沖他示意:「你那些朋友們呢?」
季南攤開手:「打發去大廳了,你不是沒看上的嘛。」
季繁眉頭蹙起:「你能不能正經點。」
她現下有點煩躁,明顯是把從陳碩那帶起來的火胡亂撒到了季南身上。
對此,受氣包季南早就習以為常。
「我在你面前不是一直這樣嗎?」季南俯身撈起搭在沙發梆的外套, 松松提在手裡:「你這齣去一趟, 又被誰惹了?」
季繁沒說話。
「是小姨找你嗎?」季南走到她面前,垂眼:「姜宸的事,難道你知道了?」
「什麼?」季繁不明所以抬頭,話題在不知覺間偏移:「她又怎麼了?」
直直盯了她一會兒, 季南終於意識到自己情急下說漏了嘴,但又不好打馬虎混過去, 只挑了重點:「剛剛你媽她給我打電話,說姜宸也想去這次的節目上露個臉。」
季繁嘴唇動了動, 沒發出聲音。
「不過你也別擔心。」季南扯唇安慰她:「你們倆估計碰不上面。」
季繁苦笑:「那, 我媽她知道我會在嗎?」
季南沉默了,答案顯而易見。
「我先送你回家吧。」
過了半晌, 季南才重新開口:「別瞎想, 放心,這件事情我會和她說的。」
……
季南把她送回家後,就匆匆走了。
偌大的房間轉眼又剩下季繁一個人。
明明她在酒吧待得時間不算長,但渾身上下卻像是醃入了味,喪失皂角包裹的酒精味道濃烈又刺鼻,直直往她鼻腔里鑽, 酸得她不自覺砸落眼淚。
熟悉季繁的人都知道,她性子軟。
在外人面前總是安靜又沉默,長相也是不帶任何攻擊型的清純。
季繁淚窩淺,臉皮又薄,吵架時總和別人說不了幾句,便會氣得紅了眼眶。
可儘管如此,但沒幾個人真見過她哭。
她似乎總是很能隱忍,咬著牙就是不願意暴露缺點。
時而討厭自己病態般的敏感,毫無道理地獨生悶氣。任何事情都只能聯想到最糟糕的可能,疑神疑鬼,自卑怯懦。
季繁不肯承認自己缺愛。
實話講,她膽小如鼠。她毫不懷疑,就算她周圍真的有愛存在,也會被她十次百次的試探消磨殆盡。
悲劇的內核在於,她不信有人會愛到底。
所以便放縱內心趨近荒蕪,野草叢生。
她和姜宸不一樣。
同父同母的雙生親姐妹,命運卻是全然不同。
一個生性明朗,如天上月,眾星追捧;一個性情難測,似泥中草,生來陪襯。
季繁她始終難以自洽,為什麼同為女兒,母親的偏心可以明顯到這種程度。
外婆說,如果單論性子的話,她才是應該那個更像媽媽的。
季繁真是痛恨極了,她覺得自己簡直有病,卻固執地認定該死的另有其人。
姜宸隨父姓,季繁跟母姓。
一個名宸,一個喚敏,孰輕孰重,一清二楚。
客廳窗戶開得大,冷風逮到空,不要命地往裡灌。
季繁用手背抹了把臉。
公平,公平,一碗水怎麼可能端得平。所有結局早在他們把她扔給外婆養的那一刻定型。
於是季繁本能地開始想要逃離,她害怕與姜宸同時出現,她害怕接受比較,她害怕連她都認定自己一無是處。
刺耳的電話鈴聲強行拉回季繁飄遠的思緒,她躬身去撈手機,順帶從旁抽了張手帕紙出來揩淚。
「餵?」她接起的同時,餘光瞄了眼屏上的備註,輕聲喊:「外婆。」
「咳咳,歲歲啊。」老人嗓子帶啞,「最近過得開心不,學校裡面課程忙不忙啊,上次給你打電話都沒人接?」
季繁恍然,猛地想起之前忘記回電的事情,解釋道:「……不忙的,就是前兩天感冒了,您打過來時在睡覺。」
「感冒了啊。」外婆語氣聽上去變得有點焦急:「現在好了沒有。」
「你這孩子,我就說你身體弱,前幾日特意叮囑過你注意季節交替,怎麼還是病倒了?」
她絮絮叨叨:「季南這個混帳,平時嘴巴不停,一到事情上就把重要消息瞞得死緊,竟是半分風頭沒給我透。」
季繁乖巧聽她說完,耐心應話道:「已經好了的,外婆。」
頓了下,她默默小聲補充:「他根本不管我死活的,連感冒藥都沒給我送。」
「不行,我不放心,要不這周我去看看你。」
念及外婆身體不好,舟車勞頓怕她承受不住辛苦,季繁見好就收,連忙出言阻止:「不用不用,外婆您安心在江川就好。」
「我後天正好要去C市一趟。」季繁說,「等忙完抽出空,即刻就回去看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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