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悶悶拿了手機,起身擺手:「算了,總之就是,我不想搞特殊,所以不需要專門配個搭檔。」
「到哪兒去?」季南扯住她的腕,「好端端生什麼氣。」
「沒。」季繁撥開他,「房間裡面有點熱,我想出去透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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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是個閣樓模式的雙層設計,包廂和大廳設在二樓。
空間平面不大,門口長廊直走十米左右,拐角處便是扶梯。
可能是地址實在偏僻,隨季南進門的時候,季繁就發現一樓基本沒什麼人影。
這會兒樓底的燈全暗著,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與身後不遠處燈火通明的二層異常割裂。
猶豫兩秒,季繁打開手機手電筒照明,小心翼翼地摸索到樓梯邊的扶手上,一步步地龜速往下挪。
屏幕的亮度不大,光圈只夠籠在腳下的四方八寸地,令她不敢有半點分神。
季繁全神貫注地盯著台階看,可惜酒後腦殼發暈,視線中當即出現了幾道模糊重影。她停下來,晃了晃腦袋,想要以此讓自己聚集起目光焦點,然而,未能如願。
她懊惱又泄氣,索性氣憤地關掉手機,自顧自繼續走。
結果沒走出兩步,她踉蹌的身形就沒能再支撐住,在最後三節的台階處腳下踏空,眼瞧著就要栽個跟頭。
凌空一瞬間,季繁甚至已經做好準備,難得清醒地用手捂住了臉。
「怎麼,投懷送抱麼?」
預料當中的痛感並沒有傳來,季繁直覺撞上了一個堅實溫暖的胸懷。
空氣中冷冽的皂香瀰漫,如同一張嚴絲合縫又密不透風的蛛網,鋪天蓋地般將季繁層層包裹。
特別的味道,熟悉的回憶,就好像時光逆轉,再一次回到十六歲初秋的故鄉蘆葦叢。
科學上的普魯斯特效應定義是一種難言於口的感覺,刻意封存的記憶與情緒,總是會由某種特殊氣味牽引泛濫。
正如現下,季繁心頭那點因將季南與某人兩廂對比所產生的痛覺,在酒味混雜檸檬露雨清香的催化作用下,被無限放大,幾乎要讓她喘不上氣。
「喂,這位同學。」少年戲謔出聲,似夾帶笑意調侃:「碰到人幹嘛不說話?」
酥酥麻麻的震顫自來人的膛腔中傳出來,沿著她的耳廓,撩入心臟,他們彼此呼吸糾纏同頻。
季繁依然埋頭裝死。
可能過了很久,也可能並沒有多久。
「你是不是還在生氣?」陳碩聲音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委屈,他說得很平靜,語氣疏淡,沉下音。
他打算講道理:「是那個女生她動手在先,而我也沒有做任何過分的事情,所以我不覺得自己需要道歉。」
見她不說話,他進一步解釋:「我沒有扔下你不管,當時報幕,我不知道公司那邊臨時打過招呼,將節目改成了獨唱。」
這回他服軟倒是挺快:「對不起。」
話落,兩人身側虛閉的窗被冷風吹開。
秋季夜間的風,含了瘮人的涼意,季繁驀地酒醒,定了下心神,正想回應。
就聽見他緊接著又說:「還有,後面我也沒有選擇和別人唱歌。」
季繁微怔,總算反應過來,他無厘頭鋪墊這麼多的緣由。
她依稀記得個大概,當年兩人鬧掰,拉黑兩人之間聯繫方式前,她曾對他說得最後一句話,便是——
「到此為止吧。因為我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是你的第一選擇。」
或許陳碩一直以為,她只是僅憑一張漏洞百出的錯位圖與營銷號無良炒作就定下他背叛的罪名。
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心結一開始便不在於此。
季繁高中時,曾藏過兩個秘密。
一個是,喜歡陳碩。而另一個卻是,要盡最大能力,讓陳碩被更多人喜歡。
那通去往A市進行練習生訓練的邀約電話,是她求舅舅幫忙打過去的。
季繁承認自己有私心,她想創造機會,以便日日都能見到他。但季繁從來沒明說過,其實她也想要,有機會去陪陪他。
可這些,當年的陳碩不懂,現在的陳碩估計也不能懂。
季繁要的所謂選擇,始終都是相互的。
步入成年,人總會有或多或少的無可奈何。
季繁深知圈子門道,自然理解陳碩如今半工半學一路走來的艱辛苦楚。
由岌岌無名到花團錦簇,人後的心酸他雖沒言明,可她卻看得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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