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靜念那句「你怎麼知道陳石頁不曾給過我回饋」依舊盤旋在她腦海,難以散去。
她沒喝靜念那杯水。捏住A4文稿的手越攥越緊,用力到骨節泛白。然後突地一下,拇指指甲劃破紙頁,順勢嵌進食指指腹。
歌詞被從中間切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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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下午三四點左右。
鄭之舟派人扛著攝像機到兩個房間裡,分別錄了幾條選手賽前的預備狀態。
季繁氣壓很低。
只有靜念尷尬地對著鏡頭笑,招呼工作人員進門。
採訪過後,Follow PD再根據上級要求,簡單跟拍了幾條靜念的個人單唱,便要領著其餘人離開。
「誒,你們……」靜念欲言又止,看了看季繁,意有所指:「不用給季老師單錄嗎?」
季繁抿了抿唇角,正要說話。
「哦哦,季老師啊。」攝像小哥沒心眼,聞言,就將鄭之舟賣出去:「導演說,要儘量邊緣化不打緊的人,將高光放在您身上。」
「……」靜念懵住,想起她和季繁的處境地位,旋即反應過來,無奈失笑:「那我感覺,你可能是理解錯誤,把對象搞反了。」
她偏頭,下巴略抬,指了指旁邊人:「他說的,應該是捧季老師。」
「沒有理解錯,」攝像小哥收拾好機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導演點名要求來著。」
靜念這就不大明白了:「你真沒聽錯?」
「沒有。」攝像小哥堅持,想了想,又搖頭改口:「哦對,不是導演。」
「是陳碩老師。」他補充:「陳碩老師剛到組裡,我們過來的時候,正好撞上。」
季繁略抬眼。
「他戴著半塊銀質面具,餘光竟能注意到我們。」攝像小哥說著說著,偏了題,感慨:「確實是帥啊,我一個男的,路過都得多看兩眼的那種,又瘦又高的,就是感覺氣場太強,不大好相處的模樣。」
靜念目光不經意地朝季繁方向掃了一眼。
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往回引:「他出聲喊住你們了?」
「差不多。」攝像小哥回憶:「不過,是他經紀人說的話。」
「對吧,楊導?」他不太確定,向Follow PD尋求肯定:「那個姐姐是陳老師經紀人吧?」
被叫到的導演是個知曉季繁和陳碩關係內情的,定睛瞧著季繁當下這模樣,也明白她已然不爽,偏巧旁邊還有個不長眼的不停拱火,往醋缸子裡澆油。
所以他聞言,只擺手打馬虎道:「啊,應該是,但這件事情估計也不是陳老師主使,公司那邊的安排,總不能不聽吧?」
「陳老師和靜老師不是一個公司吧?」攝像小哥狐疑提醒。
「……」混跡圈內多年的老油條頭回被難倒,恨鐵不成鋼地斜了眼過去,哼聲:「就不能是公司之間給打過招呼嗎?」
「可……」攝像小哥似乎還想繼續說。
「走了走了,」Follow PD氣得白他,「晚點兒一堆活,哪來這麼多廢話?」
「這不是靜老師問嗎?總得說清楚不是……」攝像小哥有些愣。
「閉嘴,趕緊走!」老油條拽他:「抓緊回去準備晚間的直播了……」
一直到這兩人出門,季繁都沒有多說過一句話,反而是靜念率先解釋:「……也許當中有什麼誤會吧,你別介意。」
季繁眼睫顫了顫,沒吭聲。
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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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決賽評委邀請噱頭太足,也可能是前期熱度終於被炒了起來。
晚時的直播間,簡直是空前絕後的熱鬧。
哪怕還沒正式開始,就已被彈幕大軍霸占了滿屏。
鄭之舟手忙腳亂翻著流程表,分別跟副導演、音響師、攝像師等工作人員輪番交談好幾分鐘,千叮嚀萬囑咐地交代清楚了各人職責,確保萬無一失後,才躬著身子返回評委席後方,伸手拍了拍陳碩的肩膀。
那人側身:「嗯?」
鄭之舟遞了變音器過去:「哥,您把這個帶上。」
陳碩:「?」
他皺眉,沒接。
「辭哥特意讓你經紀人帶過來的。」鄭之舟舉手掩唇,附到他耳邊解釋:「網上討論太多,熱一雖說壓下去了,但詞條都還在,按照您嗓子的辨識度來看,要是等會兒再一張嘴,保准完蛋,根本圓不回來。到時候季老師和您的關係不就直接爆了嗎?」
陳碩這才妥協。
「這玩意兒怎麼用?」他拿過來,研究上面亂七八糟的線,隨意勾在後腰上:「直接連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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