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繁:「在這兒洗。」
陳碩眉骨動了動,揚起:「成。」
……
水聲淅淅瀝瀝,季繁慢吞吞爬起來,拿手捂了捂臉,儘可能忽視旁邊浴室里的聲響。
鞋子經歷過方才的一番折騰,早就不知掉到哪裡,她懶得去找,索性赤腳踩上了木地板。
季繁蹲在行李箱旁邊,翻找出紙筆和油彩,又調出pad里的草圖,對著描畫起來。
這回多了一個額外的元素——人。
陳碩洗完澡出來,隨手抽了一條毛巾擦乾頭髮,往外走,瞧見她時,一愣。
「你要不要這麼冷漠啊。」他靠過去,被冷水沖泡過的身子帶著涼,鼻息卻熱,噴在她側臉上,灼得她耳根子發疼。
「……」
他自顧自在她旁邊尋了個座位,胸膛貼著她後背。見她不搭理,眉目倦怠地朝那攤開的紙頁上一掃,又自顧自地接話:「畫什麼呢,這是?」
季繁也不避他的視線,大大方方地展示給他看:「之前微博上拖欠好久的更新,今天正好來靈感,就想著抓緊時間畫出來。」
「《繁花》?」陳碩歪頭親了親她的耳朵,輕咬著磨,笑:「那,怎麼不見花啊?」
季繁覺得癢,躲他:「你……別鬧我……」
「好。」陳碩低低笑了兩聲,竟果真止了動作,雙手圈到她腰上,下巴照舊擱在她肩窩,只跟個樹懶似地抱著她。
季繁感到意外,忍不住看他一眼。
「別這麼看著我。」他伸手拂上她的腦袋,五指微動,將她的頭轉過去:「要不我會忍不住。」
「……」
季繁老實了。
窗外的夜光淺薄,失去旖旎的心情,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憂傷。房間裡沒開燈,安安靜靜,只剩下筆尖和紙料摩擦的痕跡。
線條勾勒完成,季繁挑了根筆刷,打開鐵質的小罐,蘸了點顏料,鋪色。
陳碩自覺幫她打下手,接過她手中的累贅。
「這顏料……」他瞧著瓶罐上「油水分離」的字樣,若有所思:「弄到皮膚,容易洗掉麼?」
季繁還在塗抹,沒細想:「挺好洗的,我特意買的這種。」
「特意啊。」陳碩眯眼,嚼著這三個字。
「這……怎麼了?」
季繁收筆,狐疑瞥他一眼。
「沒怎麼。」他把盒子放下,對上她的眼:「畫完了?」
「還沒……」季繁誠實道:「這才哪到哪?」
「那先別畫了。」陳碩忽地扯過她的筆刷往桌上一磕,強勢把她橫抱起來,「趕緊睡覺,明早還要早起。」
季繁「誒」了聲,手下意識勾上他的脖子:「你困了?但是我還不想睡啊。」
「不睡也得睡。」陳碩不聽她的拒絕,俯身把她放在床上,手墊著她的背。
抽手的時候,季繁拉住他:「那你陪我睡。」
陳碩往旁邊亂糟糟的床上看了眼,猶豫了一下,答應:「行。」
「我說的是,」季繁知道他理解錯了意思:「我們可以睡一張床的。」
她抿唇說得小聲,像是畫蛇添足的解釋,更像是欲蓋彌彰的邀請:「這樣你就不用收拾了。」
「收拾什麼?」
「……」季繁臉臊得紅,別過頭,眼神亂飄,無意瞄見那灘暗色花團,頭皮直接發麻。
她僵硬地轉回來,繃著一張臉,儘可能平靜地面對,結果糾結了半天,只憋出句:「你不是有潔癖嗎?或者你睡這張床,我過去。」
「不用。」聞言,陳碩反應迅速,摁住她略起的肩膀,沒繼續逗,胡亂扯過被子把她包起來,而後環抱著她躺下:「那多麻煩。」
兩人又恢復了不久前的姿勢。
月色靜謐,空氣中還殘存著方才的稠情,夾雜濃烈的油彩香,在此時難言的氛圍里陳釀發酵,染上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他擁著她,右手拂上她的發,開口時竟多了幾分繾綣,宛如別離前的不舍:「要是,每天都能像今晚就好了。」
沒有糟心的事情,沒有敗興的工作。不用應酬,不用奔波。
就這麼……抱著你。
足夠了。
你再等等我。
季繁。
我會努力成為你希望的樣子。
身披榮光。
娶你,愛你,寵你。
我不會讓你後悔。
會盡我所能給予你生存的土壤。
因為期待著花開。
所以甘心供奉。
幻想某日能和你門當戶對,人稱相配。
珍珠霞帔金鳳冠。
我猜,你穿一定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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