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些年過得好麼?」
季繁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許久未見,重逢的緊張和喜悅充斥了她全部的神經線,自在舞台上看到他至今,她一刻都沒能平靜。
怎麼會不緊張呢。那是無數次出現在她夢裡的人啊……國外的生活壓抑,季聽嵐起初明令禁止,不允許她和陳碩再有瓜葛,她就只能靠回憶度日。治病的法子,治標不治本,她畫了無數張他的畫像,可痛苦照樣一點沒少。
思念錐心刻骨。
密密麻麻將她侵蝕,她無法、更無力阻止。可惜異國他鄉,無人知她難讀蒹葭,歲歲難安。
如今她和他咫尺相望,長期以來壓抑的酸辛便開始一點一點往外漫,明明A市這夜間天氣晴朗,可她的世界卻仿佛下了一場瓢潑大雨。鼻腔充盈著返潮的苔蘚味道,嗆得人鼻頭髮酸。
「石頁……」
她仰頭,眼巴巴看著他,搖頭委屈道:「我過得一點也不好。」
「……」
「我好想你。」
「……」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
「……」
陳碩唇線繃直:「……哭什麼?」
她哭聲很弱,是幾乎聽不出來的腔調,卻很清晰,心臟那個地方像是被藤繩勒住,一點點收緊外拉,長久來壓抑的自責和愧疚,在同一時間盡數爆發,他快要喘不上氣。
「他對你不好?」陳碩竭力壓著聲。
季繁吸鼻子,誠實道:「她除了……不讓我聯繫你……其他都很好……」
結結巴巴一段話,虧她說得完整。
陳碩手不受控地抬起,至她發頂虛空,又生硬停止,骨節一屈,就要往回收。
季繁眼疾手快地抓住,眨了眨眼,拉著他的手,貼到了自己頰邊。
「……」
溫軟的觸感,還有她鼻息處的滾熱,在這淒寒的秋夜,格外顯著。他被燙得後縮,可手卻被她牢牢攥緊,動不得分毫。
無奈,陳碩閉了閉眼,隨後垂眸,和她閃著水光的眼睛對上。
「……那,要不分手呢?」他輕聲。
和剛才那個男人分手,我們重新在一起。
陳碩看著她,漆黑眼中藏了不見底的漩渦。
原本虛搭在她嘴角的拇指微動,似有若地劃蹭過她的下唇,像是輕摁了一下,帶著蠱:「好不好?」
陳碩覺得自己認栽了。
哪怕時隔再多年,縱然做了再多準備,他還是……無法眼睜睜看著她和另一個人雙宿雙歸。他有錯,但他能改,這四年來,每一年清明,他都有去外婆的墓地里祭奠。
老人家生前對他那麼好。
他卻沒有再第一時間送葬盡孝,甚至當時還因此而和她的寶貝孫女慪氣……這是陳碩這幾年來一直沒有解開的心結,他在怪自己,怪自己沒有在她最難過的時候陪在她身邊。
飛去德國那麼多次。
每一次,他都在期待,是不是這一次他們就能夠在街頭巷尾偶然重逢。可結果就是,一次次幻滅。
無數次,陳碩無數次在深更半夜時後悔,為什麼自己當時要兩次執著於同一個問題,因為不服氣,所以錯過。
神婆說他們之間的緣分與紅繩相連。緣起緣滅,他不信神佛,只信因果。
他要她,只要她願意,他可以不顧一切。
孽由他來做,繩由他來系。只要,她願意。
陳碩預料到了季繁所有可能。
要麼斬釘截鐵告訴他不行,要麼略帶猶豫提醒他不好。他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可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卻還是出乎他的意料。
因為,季繁哇地一聲哭了,不帶半點收斂,不顧及一絲形象,水靈靈地哭了。崩潰地、嚎啕地、撕心裂肺地,哭了。
陳碩:「……」
這哭聲打得他措手不及。
乃至陳碩都沒能立刻反應過來,她的眼淚斷珠似地順著他指節往下墜,沁進毛孔,而後,隨血液傳遍全身四肢百骸,再滲到他心上。
陳碩一時間忘記作出反應。
「我不要分手!」季繁抓著他的手抹眼淚,嘴巴一扁,呼吸一噎一抽地喘:「我才不要……和你分手……」
陳碩愣了。
她還在繼續:「我……好不容易才讓季聽嵐同意……而且我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你為什麼……不想要我了呢……」
陳碩怔然間不忘反駁:「我沒有不要你。」
「那你慫恿我分手?!」季繁兇巴巴地吼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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