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什麼疾病突然發作了?」
眾弟子圍著兩人,言語關切。其他客人則看著碗裡的面,不敢下筷,紛紛豎耳細聽。
頭頂的光線被遮了七七八八,只有些縫隙漏出金光,斑駁映在謝以令臉上。
他膚色本就白皙,加上如今病弱之軀,金光一照更是幾近透明,似乎下一刻就要化為青煙隨風消逝了。
謝以令悠悠轉醒,眯著眼,呼吸時斷時續:「師尊……我頭好暈啊……」
店家急得滿頭大汗,在外面轉來轉去,還是沒忍住湊上前道:「客官,我在這兒開了好幾年的店,從來沒出過這種事……」
思無眠貼心道:「店家莫慌,我師兄本就身子不好,與你店中食物無關,不會追究到你頭上。」
聽到「不會追究」幾個字,店家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剛才一急,口乾舌燥,他來不及喝口茶水,先將思無眠的話揚聲傳了出去,見那些客人動筷後,才用脖子上掛著的長巾擦了汗,轉身去喝水。
南宮賜在眾弟子的注視下摸到謝以令的脈搏,用靈力探了探,卻發現他脈象平穩,雖然體弱,但並沒有性命之憂。
他眼眸轉了轉,見謝以令神情難受不似作假,一時心裡不敢妄斷。
思無眠小心問:「怎麼樣,扶風道長,謝師兄他這是怎麼了?」
謝以令靠著南宮賜,感受到他胸腔因呼吸微微震動,心裡樂開了花。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他的後腰,貌似有什麼硬物正頂著自己。
或許是南宮賜的靈劍?
懷著這般僥倖,謝以令斜著眼神想回頭確認,半道瞥見還放在桌上的碧落,霎時渾身一僵,腦中想到什麼,臉上瞬間燒如紅炭。
眾目睽睽下,青天白日中,南宮賜他、他他他!
一時間,一劍當空、鵬鳥展翅、一峰獨立等詞在他腦海爭先躍出,不堪細想。
放在平時,這模樣擺明了是一副害羞尷尬的景象,偏偏出現在謝以令身上,看得周圍人心急如焚。
瞧這忽冷忽熱的症狀,莫不是感染了風寒?
人中位置伸過來南宮賜一截骨節分明手指,停留了片刻又收了回去。
謝以令挪了下身子,想確認自己的判斷是否有誤,誰知那物被他一壓,反而滑了一下,後腰貼著的面積更大了。
腦中理智被燒了個空,以至於他忽略了自己倒下的姿勢,是側躺在南宮賜懷中的。
不過這麼一來,那女子也被隔絕在人群外,沒辦法暗送秋波了。
南宮賜抿了抿唇,道:「謝辭他……」
眾弟子目光期盼地看過來。
「大概是昨夜受驚又受寒,身體撐不住,才會一時昏厥。」
此話一出,一陣鬆氣聲響起,包括面紅耳赤的謝以令。
他趁著姿勢仰面,從眼縫裡窺視南宮賜,掐著掌心肉把心虛逼了回去,一臉坦然。
南宮賜不可能探不出去他身體根本沒問題,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在配合自己演戲。
為什麼?這份疑惑在他腦中一閃而過。不等他去想,南宮賜拿出一個精緻小巧的白玉瓶,在他鼻下晃了晃。
一股清涼之氣飄出,鑽進鼻腔,謝以令適時緩慢睜開了雙眼。
「謝師兄,沒想到你身子骨竟如此虛弱,看來,以後我們得多加照顧你了。」
思無眠說這話除了關懷,並無其他含義。謝以令清楚他的為人,安順地點點頭,手肘撐著南宮賜的腿想起身。
一股力量從身後托扶著他的腰,謝以令借力站穩身子,回頭看見南宮賜把白玉瓶收進了袖中,問自己:「怎麼樣,頭還暈嗎?」
「不了。」謝以令單手扶著額頭,趁著手背遮擋偷偷瞟了一眼南宮賜腰下部位,沒看出什麼異常,心裡莫名放鬆。
南宮賜忽然抬手,按了按腰側的物體。
謝以令注意到,定睛一看,竟是一根顏色與仙服融為一體的笛子。
他雙眸微瞪,不過瞬間又移開,裝作沒看見,耳根紅如血玉。
南宮賜什麼時候學會吹笛了?
謝以令狀似無意捏了下耳朵,往先前的位置望了眼,女子還穩坐在那裡。
「師尊。」他聲音虛弱透著病啞,「你的劍還在桌子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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