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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紅線像是一把利刃,一道鴻溝,將他與謝以令之間的虛假斬斷,又將他與謝以令之間的距離隔開。

「你在做什麼?」他坐起身,扯著手臂想往回縮,被謝以令用了點兒力按住。

「別動。」謝以令盯著紅線,「你所中屍毒乃是七陽,毒發引得鬼契一併發作,如果不及時解決,恐會有性命之憂,我是在救你。」

南宮賜沉默,等鬼契結成,他輕聲問道:「只是為了救我嗎?」

很輕的一句話,花瓣一樣從樹上落下。明明沒有任何質問的意味,純粹而不雜,卻偏偏是落到了人的眼睛裡。

南宮賜盯著謝以令眼尾憋出的一層薄紅,伸手輕輕在他臉上擦拭出一道水痕:「取證。」

什麼也不消問,兩人的心境一瞬之間回到曾經。

謝辭剛離開的時候,南宮賜幾乎成了世間最求學好問的人。他夜夜夢中問謝辭為何無緣無故魂飛魄散,一字未留。又為何欺他瞞他解開鬼契,斷情絕義。

問天天不應,求地地不語,漸漸地,他變得沉默寡言。

直到荒野嶺終見謝辭重返人世,千言萬語,化作了一盞晝夜獨照禁書的孤燈。

南宮賜不想問了。

相逢已是兩心同,何追舊離苦前蹤。

見人陷入沉思,且愈思臉色愈白,謝以令腿一抬,壓在床榻邊,把南宮賜從沉思中嚇了出來。

他盯著南宮賜蒼白的臉,跟第一次結契一樣,直直吻上了他的嘴角。

唇瓣貼合時,兩人氣息如蝶逢花,迅速纏繞在一起。

南宮賜雙眼迷離了一瞬,心跳定在相吻那刻。霜白的唇被謝以令含住,一含一放帶著輾動。齒磨舌抵,二人唇色逐漸紅成一片。

「……取證。」

謝以令出口停下,氣息凌亂,舔了舔濕潤的唇,意識到自己現在姿勢不甚雅觀,不太好意思地把腿從床上拿了下來。

「師尊,」他曲起手指蹭過還在發熱的唇,雙眼發亮地盯著南宮賜,「剛才,有沒有累著你?」

南宮賜剛翹起來的嘴角一頓:「我只是中了毒,才顯得虛弱,身體並不差。」

「好好。」謝以令搓了搓燙手的臉。

恰好這時,顧桓之端著柳微緣煎好的藥走進屋內。他敏銳地察覺到兩人之間氣氛不太對勁,不過並非針鋒相對。

見他進來,謝以令上前接過藥碗:「多謝顧師弟了。」

顧桓之笑道:「哪裡的話,謝師兄不必這麼客氣。」

他送完了藥,想著進來前柳微緣囑咐他沒事就出來,別在裡面待著。

本來他還有些疑惑,現在發自內心地覺得這話極對。

顧桓之回身關門,門掩上的剎那,他眼尖地看見南宮賜手腕的紅線仍系在上面,可是又與先前的不太一樣。

因為那根紅線不再是孤零零的一條,反而在空中肆意飄蕩,全然不懼迷失方向。

順著紅線飄蕩的方向看去,另一端正牢牢地繫著謝以令的手腕。

顧桓之沒敢多看,他心情複雜地回到後院,直接在一塊石頭上坐下,盯著面前的紫微草出神。

謝師兄一個普通人,怎麼會鬼契之術呢?更何況,記載鬼契的那本詭契錄,就在日月靈台的寶書樓,外人怎麼會知道具體方法?

顧桓之不覺得是衛城看守不嚴的問題,就連他想看詭契錄,都要經父親同意後,再通過層層機關才行。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顧桓之眉頭緊緊擰成一團,可謂十分糾結。

鬼契之術屬於魔修,謝以令既是扶風道長的徒弟,自然也是仙門中人。如此一來,謝師兄豈不就是仙魔同修了?

這可是為仙門所不容的修道大忌!

意外得知如此重大的事,顧桓之無奈地嘆了口氣,餘光里瞥見旁邊立著塊黑色圓石,他抬起手肘往上面一靠,誰知那「石頭」竟往後一躲。

顧桓之吃了一驚,難道這不是石頭,而是柳公子種的什麼稀奇古怪的草藥?

他轉頭仔細一看,阿四半個身子被紫微草遮住,露出半截上身跟圓滾滾的腦袋。那腦袋就像個圓石,不偏不倚正好杵在他胳膊的位置。

「阿四,你怎麼躲在這兒?」顧桓之趕緊收回手,低頭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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