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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籠罩扶風閣的一剎那,謝以令熟練地溜了進去。
桌上放著已經打開的藥膏,南宮賜見他來,指了指旁邊的空位:「過來吧。」
謝以令摸了摸今日比試時,身上受的皮肉傷,坐在了南宮賜身邊。
「你還沒塗藥吧?」南宮賜雪白的手指刮出一抹幾乎同膚色一樣的藥膏,轉身對著謝以令道:「衣服。」
謝以令表面氣定神閒,仔細一看,耳朵已經紅得快滴血了。他鬆開南歸閣服,將衣服褪到臂彎。
只見他線條分明的肩膀跟手臂上,諸多細小的割傷明顯。綻開的皮肉已經結痂,摸起來已經變得硌手。
南宮賜的手指輕輕抹開藥膏,一點點塗在那些傷口上。
藥膏見效極快,原本有些刺痛的傷口,很快癒合了大半。
屋內燭光明晃,牆上陰影曖昧。
塗完藥,南宮賜淨了手後回來,見謝以令已將閣服穿好。
謝以令抿著唇,抬眼看著南宮賜。黑色的瞳孔里,燭火搖晃。
「不早了,」南宮賜看著他道,「快回去吧。」
意料之中的話,謝以令雖心有失落,但還是擠出一個笑容,「謝謝六哥哥,那,我先回去了。」
在推開門的那一瞬間,身後的南宮賜走過來,站在了他身後。謝以令抬腳的動作頓住,下一秒,臉頰傳來被觸碰的感覺。
南宮賜的手順著他的臉頰,遊走到他雙目前,在半空中停了一瞬,然後微微用力,蓋住了他的眼。
一個似有若無的吻,就著從身後半摟半抱的動作,輕輕落在他唇角。
晚春夜裡,時不時響起蟲鳴鳥啼。
紅燭昏光,半開的門縫映出靜立的人影。
不久,朦朧夜色中,有一道白色的身影,飛快地消失在扶風閣外。
翌日,天剛有亮色。南歸天閣的石階上已有兩道白影,一左一右相伴而行。
其中一人步子跳脫,行動間束起的頭髮揚出歡快的弧度。
另一人步履沉穩,眉目溫柔如玉,聽著身旁人滔滔不絕。
「哈哈哈哈!路堇年可笑死我了!」謝以令眼角誇張得有淺淺的淚花隱現,「一聽見是我跟六哥哥你一同去,那臉立馬就變成了一個……一個茄子!」
他這形容莫名貼切,南宮賜想起路堇年當時的臉色確實如此,忍不住勾唇:「你光顧著路堇年的臉色,怎麼不轉頭看看我兄長的?」
一語出,謝以令當即收了笑,「還用看嗎?想也知道,肯定很嚇人。」
「唉。」不知想到什麼,他唉聲嘆氣道:「玥公子對我有雨露之恩,我自然不可跟他造次。只是……」
腦海中回憶起南宮玥突然開始對自己諸多苛刻的要求,以及更多的處罰,不由煩悶。
「別想太多。」南宮賜歪了下頭跟他對視,「我們的事,我會解決。兄長跟掌門,以及南歸所有人,我都會告訴他們,你不要太擔心。」
「啊?」謝以令一聽,臉色驚恐,「還要告訴南歸所有人?」
倒不是他不願意,但是這種行事風格,從南宮賜身上表露出來,著實有些詭異。
南宮賜似乎是被他的反應逗樂,笑了出來,笑聲清朗如冷泉流響。
初陽照石階,春風吹百木,謝以令在此刻心間一動。
雅道長悅世一笑,玉公子在劫難逃。
見自己的話騙到謝以令,南宮賜笑容更甚,「走吧。」
身後的謝以令反應過來,連忙追上去,「南宮賜,你騙我!」
乖崖峰距離南歸不算太遠,不過御劍飛行近兩個時辰,兩人便到了地方。
南宮賜解下腰間銀鈴,捏了個靈訣放置銀鈴上。
山間的確有邪氣,謝以令用靈力探了探,發現這股邪氣不算太兇,但卻透著詭奇。
突然,一串不同於銀鈴的細碎鈴聲響起,碧落瞬間出鞘,擋住了前方忽然出現並撞飛銀鈴的一串金鈴。
南宮賜輕運靈力,碧落一劍斬開了金鈴,回到了他手中。他抬頭看去,見那串金色的鈴鐺正飄浮在半空,周身金光。
「叮鈴鈴——叮鈴鈴——」
金鈴很快回來,南宮賜執劍正要斬去,那從金鈴中倏地飛出一條金繩,極速駛來,欲將南宮賜捆住。
謝以令趕緊去擋,誰知那金繩竟避開他,直朝南宮賜飛去。
南宮賜迅速後退,劍氣橫飛,金繩卻絲毫不受影響,縛住了他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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