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上謝以令的雙眼,之前沒想起來的事倏地靈光一閃,冒了出來。
那位聶姑娘的眼睛,跟謝師兄的雙眼有七八分相似。
謝以令掃了眼溫如夢:「你也發現那隻妖了?」
「沒有。」思無眠如實把事情來龍去脈講了一遍,「所以,我就跟著那個孩童進來了。謝師兄,你覺不覺得很不對勁?」
謝以令點頭:「這春拂樓,大概率有問題,去查查酒樓主人是誰。那位中年男子,很可能是拐賣孩童的關鍵人物。」
說到這兒,他不由想起幼時的事,心情一陣複雜。
這還是思無眠第一次跟凡人交手,他想著仙門法術不能對凡人用,便搓了搓手,有些激動:「要是到時候對方不願配合,我們是不是得把他抓起來嚴刑拷問?」
謝以令看著他:「當著扶風道長,這種話你也敢說?」
思無眠一下啞了聲。
「溫某見過扶風道長。」一直安靜不語的溫如夢終於有機會插進話,他看著南宮賜面上的白綾,眼底划過驚訝,「道長這是?」
南宮賜溫聲道:「近日雙目不便,若有失禮之處,還望溫公子勿怪。」
「怎會怎會。」溫如夢連忙擺手,他看了看其餘幾人,手指忍不住捻了捻,「那個,南歸仙君既有要事,我便不打擾了。」
思無眠「誒」了一聲,沒叫住人,只能眼看著溫如夢頭也不回地離開。他有些想不明白:「先前不是說一同尋妖嗎?怎麼這就走了。」
謝以令望了一眼溫如夢匆匆消失的背影,說道:「看來是找不到了,無眠很可能已經打草驚蛇。師尊,我們下去吧。」
「那孩童是報信的?」思無眠有些懊惱,「可我親眼看見他到了這層樓,怎麼就不見了。」
「剛才那屋裡有人?」謝以令突然問。
「沒錯。是位跟溫二公子相識的姑娘,叫聶相思,也是春拂樓的琴師。」思無眠說起這位聶姑娘,便想起自己的發現,不由笑起來,「誒謝師兄,我先前看那位聶姑娘覺得眼熟,你猜像誰?」
謝以令猜不出來,無意識皺了下眉頭,問:「像誰?」
「像謝師兄你呀!」思無眠扶著樓梯兩側的欄杆,一邊走一邊說,「真的,尤其是一雙眼睛,特別像!要不是沒聽說過你有姐姐,我還真以為你們是失散多年的姐弟呢。」
謝以令腳步猛地頓住,臉色一下變得沉重:「你說什麼?」
思無眠的笑容頓住,他下意識去看南宮賜的臉色,注意到他白綾上方的眉頭,此刻也擰成一團。
他心裡忽然有些不確定,語氣弱了許多:「我說,那位聶姑娘跟謝師兄你,長得挺像的。」
謝以令呼吸一緊,眼神一下變得不對勁。他雙手失力,差點連南宮賜都扶不住,口中喊了句「師尊」。
南宮賜反握住他的手:「好。」
剩下思無眠一頭霧水,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難不成,謝師兄還真有個失散多年的姐姐嗎?
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但看謝以令跟南宮賜兩人的反應,又覺得只有這種可能。
謝以令重返三樓,沉默地站在門前,抬手敲門時,思無眠看見他整隻手都在顫抖。
等了片刻,屋內亮起橘黃的暖光,傳來一陣細微的窸窣聲。接著是比這聲音更響些的腳步聲,慢慢停在了門前。
屋裡人問:「是何人?」
謝以令對這道女音十分陌生,他原本激動的情緒瞬間平復了不少。
「聶姑娘,在下南歸天閣弟子,有要事相問。」
聶相思隔著門道:「三更半夜敲一女子閨門,就算是仙門弟子,怕是也有些不妥吧?」
「這,」思無眠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謝師兄,要不然我們白天再過來吧。」
「就今天。」謝以令突然態度轉硬,「聶姑娘,三樓可不算低,小心摔斷了骨頭。」
門後沒了聲音。
謝以令繼續道:「你一介紅樓女子,吃穿不愁,何必蹚拐賣行竊的渾水?」
他話剛說完,門從裡面打開,聶相思衣著整齊,抱臂看著他們三人,嘴角噙著似有若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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