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並沒有血,流出來的只有烏黑的濁水。
淅瀝瀝的一串濁水,飛濺到底下謝以令的肩膀跟後背上。
折騰了一夜,天已經快要亮了。原本街上行人並沒有多少,畢竟冬日清晨實在難起。
但從春拂樓逃出去的客人們大呼小叫,揚言有妖火降臨,周遭居住的百姓聽聞,開窗的開窗,出門的出門,好奇又畏懼地窺視火光來源。
火勢沖天,春拂樓房梁倒塌,救是救不了,但是熱鬧還可以看。
見只是普通走水,百姓們唏噓不已,想仔細看看這朔城頂富麗奢華的酒樓,如何傾塌化為灰飛的。於是圍著慢慢靠近,形成一張收攏縮小的人網。
謝以令剛被澆了一身污水,滿心嫌棄。低頭一看,地面上烏泱泱一片人,好懸沒兩眼一黑暈過去。
不用他說,思無眠也知道事態多嚴重。
聿窮正愁走投無路,難逃生天,一看百姓渾然不覺危險就在頭頂,一股邪念頓生。
他分散出幾縷妖氣,悄悄靠近百姓。想抓幾名人質,威脅這群仙門人放自己離開。
妖氣無影無形,悄然逼近,就在即將纏繞住一名百姓時,被一道強烈的靈力灼傷。
南宮賜隔空捉住聿窮的妖力,輕輕一掌便將它們悉數震碎。
思無眠趁機喊道:「妖邪現世,仙門奉命在此除妖,諸位還不快走!」
一句「妖邪現世」,威懾力堪比黑白無常來人間索命,百姓們這才抬頭看向春拂樓附近的屋頂。
「天上的是妖啊!」
「有妖怪,有妖怪!快跑啊!」
百姓如驚林之鳥四散逃開,街上瞬間空無一人。
春拂樓在妖火迅猛的火勢下,很快只剩一片烏黑的灰燼,妖火漸熄漸冷。
聿窮止住破洞窟窿似的,不住往外淌濁水的身軀,聲音由語調尖揚的男音,變成了清冷陰森的女音,一字一頓道:「壞我好事。」
沒時間處理身上的濁水,謝以令在劍上附好靈力,提劍殺去。
南宮賜雖目不能看,但這群仙門人中,他靈力最強,道行最深,自然不可能觀坐一旁。
聿窮逃不出層層仙術的包圍,忽見一道強大的靈訣從那白綾瞎子身上迸射出,直衝自己門面而來。
進也是死,退也是死,聿窮一瞬間心生惡念,那白綾瞎子的道行跟其他弟子相比更勝一籌,說不定在仙門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死之前拉個陪葬的,也不算白白浪費了性命。
一念間,數把靈劍跟隨聿窮齊齊射向南宮賜。
「師尊!」謝以令察覺聿窮的心思,趕緊開口,「不送,停下!」
銀灰色妖形快如星,閃如電,眨眼到了南宮賜面前。
其餘人被迫收手想停住靈劍,奈何強行中止免不了自身靈力受損,且靈劍仍往前刺了一段距離。
一道妖氣襲來,南宮賜面不改色,站地不動。在聿窮的妖氣包裹住自己時,碧落一亮,映著東方第一抹明亮的晨光,將銀灰色身影一劍擊碎。
成千上萬的碎片夾雜在飛雪中落下,翩翩如絮,被風卷向遠方,或與地面積雪融為一體。
墨無儔等人快速鎖住胸前的穴位,抑制住喉口的腥甜。
謝以令速度奇快,膽戰心驚地趕到南宮賜面前,不顧旁人的眼光,抬手在人身上探傷:「師尊,可有哪裡受傷了?我看看。」
南宮賜任他查看完,確認無恙後,才開口:「放心,我沒事。聿窮已經除掉了。」
「對。」謝以令後知後覺鬆了口氣,「聿窮已除,我們此行的目的也如願完成了。」
墨無儔一行人落到地面,對南宮賜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
「多謝扶風道長出手相處。」
南宮賜道:「職責所在,墨公子客氣了。」
聿窮的屍/體碎片散發出一股惡臭,星星點點瀰漫在空氣中,謝以令跟思無眠很快消除了味道。
剛做完這些,溫如夢帶著聶相思和水生回到這裡
思無眠問:「錢老闆呢?」
「已經在其他客棧住下了,錢老闆遭受的打擊太大。」溫如夢看了眼已是廢墟的春拂樓,「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緩過來,畢竟他的虧損實在巨大。我將身上帶的銀錢都給了他,憑他的本事跟性子,東山再起應該不成問題。」
謝以令微微詫異地看了溫如夢一眼:「溫公子如此心善,必定多福多貴。」
思無眠湊到謝以令耳邊,輕聲提醒:「謝師兄,你之前拿了我一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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