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的人......
崖底的人......
褚衛憐猛地睜開眼,崖底躺著的少女, 不就是她嗎?這話到底在說什麼?
她驚嚇的額頭都是冷汗,突然坐起身,緊緊抓住被褥。
「娘子, 娘子!」
奶娘榮氏見人醒,立馬給她擦汗。
她的精神有些恍惚, 又好像被嚇到。奶娘以為又是夢魘, 連忙摟緊人安慰。
或許是撫在後背寬厚的手掌,褚衛憐的驚恐漸漸消了,她意識到前世已經被改了,而她此刻, 就在回京的馬車裡。褚衛憐放鬆過後,慢慢從奶娘懷裡出來:「嬤嬤別怕,我沒事了。」
她的確沒事了,只是近兒太累,才睡得有些久,倒叫奶娘以為她又魘著,醒不來。
榮氏把她從小帶到大,最擔憂的也是這副身子。褚衛憐坐好,反過來挽住奶娘寬慰,「嬤嬤,我已經很久不做夢魘了。」
自從前世的落崖之後,她已經不再夢到。
奶娘聽了很高興,「不魘才好呢,我就說那些夢不乾淨,好端端偏纏上娘子。」
「不說那些晦氣了,娘子,咱喝些熱湯。」
這是一條從撫州回京城的路,褚衛憐聽奶娘說,她已經睡兩天了,沒用過一點湯水。起初褚允恭擔心妹妹,還去撫州城找了好幾個老郎中來瞧。好在他們都說無礙,無病無痛,只是人給累趴而已。褚允恭這才放心地再帶人趕路。
這趟路也走了一個多月,從寒冬走向初春,走到天漸漸暖和,走到褚衛憐褪去厚襖,走到冰雪消融,草葉抽芽。
最初的時候,褚衛憐心有不寧,經常因為自己殺了人而不安。褚允恭便跟她說:「又不是做了喪盡天良的事,那夏侯尉禽獸不如,咱們殺他也是為了自保。你瞧你二哥,如今在西北殺了多少狄戎?」
「你再說那些狄戎,又何嘗十惡不赦?可你二哥得殺他們,他不殺狄戎,狄戎就會殺過來,屠我邊民。說白了,都是為了保身,你二哥都不覺得自個兒手染鮮血呢,你怕什麼,多學學他的灑脫......」
褚允恭的話讓妹妹陷入深思。在他的調解下,褚衛憐逐漸領悟,不再回頭看過去。
只是......
禇衛憐的掌心悄然收緊,「那夏侯尉,是死透了嗎?」
「他跳江後,我的兵一直守在江邊。後來我帶人走了,又有衙門的人來江邊搜。雒江深不見底,寒水刺骨,況且夏侯尉受了傷,箭傷、刀傷、還有毒鏢,不可能活下來。」
禇衛憐微微地鬆氣。
不可能......
不可能就好。他既然死了,一定要死得透。否則......他們沒有人敢去想。
步入早春,天氣暖和,風和日麗,人也變得開朗。褚衛憐偶爾坐乏了馬車,還會下去和哥哥一塊騎馬。
她感受著春風從臉頰拂過,吹開過去的晦暗,放眼望去,只見青山聳翠,原野廣袤,一切晴光正好。
抵達京城的那天是二月初二,傍晚。
褚衛敏得了口信,一早便回娘家候著。林夫人哭紅眼眸,抱著女兒直抹淚。褚父倒是沒哭,只是望著大兒子、么女消瘦的身形,嘆了又嘆。
除了褚衛憐嫁去外州的三位姐姐,以及遠赴西北的二哥,全家人又齊整聚在一塊了。
闊別這些時日,終於回到家,今晚褚衛憐吃得格外多,也格外香些。她忍不住把每個人都看了一遍,她的父親、母親,姐姐、大嫂,還有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弟。
桌上擺了佳肴美饌,騰騰蒸著熱氣,褚衛憐邊夾,邊問林夫人:「二嫂嫂還沒回來嗎?」
提起方氏,林夫人真是好氣好笑又無奈。那性情跟小孩一樣,又倔強,褚凌真是娶了個自己回來。
想當初褚凌要去西北,雖然全家都不願,但曉得他有一顆從軍之心,也沒多攔。
沒想到他媳婦方氏卻是那最不願的,直接跟他吵了一架,甚至威脅他:「褚凌,你要是敢去西北,我就搬回娘家住好了。反正我夫君幾年、十幾年不歸,我也跟喪夫沒甚兩樣!」
而她那兒子禇凌,也是個腦子不清楚的,竟就這樣回妻子:「你要回方家便回吧,回去也好,還能在你爹娘膝下承歡。你不老說想爹娘嗎?」
當時方氏被他氣得丟了手絹,當場就走。林夫人忙叫女兒,大兒媳去攔,也沒攔得住。
想到這兒,林夫人搖頭。她又給褚衛憐碗裡添了菜,「沒回來,你又不是不曉得她性情,九頭驢都拉不回,跟你那混帳二哥一個模樣。上回,要不是因著你的事,我看她都不屑踏回褚家。」
林夫人指的,便是褚衛憐生辰那天,方九娘把褚允恭的信紙包進糕點裡。
褚衛憐知道,對於方氏,林夫人還是有些不滿的。不滿她不把婆家當回事,說走就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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