芄蘭瞥了眼鄭喜手裡,「此藥是止血化瘀的良藥,千金之方呢,外頭買都買不到。不過也能吃,吃了則活絡強筋,補肝腎。公公替太后做事,更得保全自個兒身子了。」
千金之方......鄭喜並不疑有假,光嗅何首烏就知道價錢不菲。而且這何首烏木香更濃,估摸是上上等的金烏了。
鄭喜收了藥,嘴巴咧到眼睛。正想跪下給皇后磕頭,卻被芄蘭扶住。「公公不用客氣,娘娘也是心疼公公。娘娘對太后一片孝心,給公公藥,公公也好更盡心為太后做事。」
「是、是。」
鄭喜忙笑:「老奴多謝皇后娘娘記掛。皇后娘娘不說,老奴也會把太后的事辦好。」
「好。」皇后笑。
褚衛憐從堂屋出來的時候,鄭喜已經去做別的活了。
褚衛憐走到樹蔭下,向皇后行禮。皇后忙握住她的手:「憐娘,終於回來了,回來了就好。不止太后記掛,本宮也記掛你呢,還有瑨,他也記掛著你。」
褚衛憐笑了笑:「是憐娘不好,勞皇后娘娘擔憂。」
兩人說得不多,寥寥數言,皇后便進屋見太后。
褚太后用過午膳,此刻人正倚著榻小憩。屋裡的宮婢都被遣退,只有王姑姑一人在侍奉。她坐在矮凳,正替褚太后捏腿。
「姑姑,本宮來吧。」
皇后經常侍奉褚太后,她一過去,王姑姑便自覺讓了位。
皇后纖柔的手替褚太后按壓,邊按邊笑問:「母后,這力道可行?」
褚太后闔著眼,微微頷首。
皇后繼續捏著,出聲:「母后,撫遠侯的事,咱們須得早些做了。早些把他兒子的親事辦完,讓他滾回西北去。現在多事之秋,他留在京城,難保不生變故。為了瑨的皇位無後顧之憂,咱們得快刀斬亂麻。」
皇后的話,褚太后也正有此意。
她很早就想解決撫遠侯了,奈何這一陣事太多給耽擱下。如今憐娘也回京了,她又能放心一些。
楊成煥的大婚還早,她知道皇后的意思,是要她這個太后出面將婚期提前。此旨旁人的確也頒不得,只能她頒,或是皇帝頒。但皇帝那醉酒樣兒,是指望不上的。
褚太后慢慢睜眼,看向她:「懿旨能頒,卻也不得隨意,皇后有何高見?」
皇后想了想:「再過不久,應該就是春狩日吧?母后不如利用這時機,把幾個世族都邀來......」
......
又一輪日落月升,褚衛憐從宮裡離開,乘坐馬車回褚家。
回家路上,她想起麟兒快滿月了。
麟兒是她大哥和大嫂的第三個孩子,於是褚衛憐忙叫車夫掉頭,她在街上尋尋覓覓,最終在巷子裡,找了一家張記鐵匠鋪給侄子打長命鎖。
張鐵匠手藝好,長命鎖打得也快,不過一刻鐘就好。褚衛憐付了銀錢,拿起包好的長命鎖登馬車。
街上燈火如舊,客來客往。不知不覺,又過去兩個時辰。
彼時接近亥末,夜深幾許,街上的熱鬧也逐漸消散,只剩下零星幾家快收攤的小販。冷風踏過門前落葉,張鐵匠望著街上稀疏人影兒,正要收工,忽而來了個不速之客。
寒風卷著黑衣,袖袍翻飛,那人頭戴黑幕籬,叫人瞧不清臉,卻將一錠金子敲在桌面。
張鐵匠愣住,饒是金子也不敢收。
此人太過古怪,他嚇得顫抖,努力納著笑臉問:「這位客官,小店已經打烊,恐不能給您打鐵了。小店明日還開張,您明日再來如何?」
「我要的東西不急,你先做,我過幾日來取。」
那人開口,聲音浸著夜色的冷。
鐵匠禁不住又打了哆嗦,還是不敢接金子,只敢用眼睛瞟。「那客官,您要什麼呢?」
張鐵匠實在想不到,打什麼鐵得花金子。
這金子......不會是用來買他的命吧?張鐵匠想起昨兒看的傳奇話本,就有這種不露臉的怪人,喜歡殺人買命。這種倒血霉的事,不會真給他遇上了吧?真是越想越哆嗦......
突然,他竟聽到那人笑了。很輕,很詭異的一聲輕笑,笑得人毛骨悚然。「我要一隻籠子。」
哦,籠子啊,張鐵匠勉強鬆了一口氣。看來不是買他命的。
他終於又敢看桌上那錠金子了,甚至想摸一摸。
張鐵匠捧著笑臉問:「客官,您要何種籠子呀?是關貓關狗的?還是關鳥雀的?」
「哎呀客官,您這錢給多了,咱造籠子,用不上這麼多銀錢......您這,出手太闊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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