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她的屍體坐了一宿。
半夜三更,少女的魂魄枕著龍椅小憩,突然聽到男人絮絮叨叨的說話。
這就是所謂「人死了也不得安寧」,褚衛憐被吵醒,煩悶轉個身。
正要閉眼,突然又聽見他頹靡的聲音,「眠眠,我錯了......」
褚衛憐猛地睜眼,半信半疑起來,踱步走到他身邊。他還在抱著地上那具屍體,雙目困頓。
她懷疑地問:「你真的知錯了?」
那人好像能聽到她說話,沉緩點頭。
她以為夏侯尉要為拿她家人做血祭的事認錯,正等著,誰知他竟說:「當初,在末伏第一次蓄意殺你時,我就該早些讓他消失,我不該覺得我能馴服,他會忠心耿耿。眠眠,我錯了,我好想你......」
......這的確也算他的一樁錯事。
咳,褚衛憐又蹙眉,「還有呢?你就沒別的錯事了?」
「別的?」
夏侯尉開始茫然。
她提醒:「你現在要築輪迴陣,還要殺我家人,這難道不算?你明知道我最在乎他們。」
他突然抱緊了屍體,發抖說道:「我不築陣,你怎麼回來?我想你啊眠眠,你不想回來嗎?我看你一世世的輪迴,每一世的他雖然由我而來,卻又不全是我。我不想你再輪迴了,我只想你回到我身邊。明明,你只能屬於我......」
褚衛憐嘆了口氣。
她突然在想,一切糾葛到底是什麼呢?
——最初的起始,到底源於夏侯尉對她的囚禁,還是她對夏侯尉的折辱?
......
翌日,夏侯尉正等著周垚將妻子獻上做血祭。
他似乎無比確信,周垚那種渴求權勢之人一定會照做,畢竟周垚和他是一路人,為了權勢都可以不擇手段。
然而,周垚卻逃了。
周家的人一夜之間,全都消失。
侍衛將周垚的血書獻給皇帝。
字字泣血的書信,求皇帝放過阿敏的命。他知道自己獻不出阿敏,一定會被殺,所以只能選此下策。
信上甚至還在勸他,放過褚氏一家,「陛下若真拿褚氏一家做血祭,褚衛憐就算活過來,也絕不可能原諒陛下。陛下比臣更知她的心性,切勿入了歧途!」
夏侯尉看完血書,眼目猙獰,指骨微抖,猝然將其撕了。
他沉沉地閉眼,揉著眉心。
眼見輪迴陣的墨光越來越淡,越來越暗。時辰所剩無幾,他又去哪找至親的血延續?!
人人都勸他,不能殺褚氏的人。就連昨日,他也隱約聽到了她的聲音。她聲嘶力竭叫他不要殺。
夏侯尉的燥火越來越旺,偏解不得。
他驟然睜開猩紅的眼,喊中伏:「把刀給我。」
上一刻,褚衛憐還在為阿姐的逃跑而慶幸,感嘆周垚相救之恩。下一刻,她就看到年輕的帝王走到陣法中。
他步伐沉重,眼眸血紅,靜靜望著地上的屍體。
他蹲下身,似乎摸了她的臉,又走向另一旁的青銅皿。
夏侯尉驟然拂開衣袖,刀尖正要向結實的小臂剜去,侍衛們、老道士急忙拽住人,惶恐不安,「陛下!陛下您要什麼?」
夏侯尉平靜側頭:「不是缺人血祭嗎?我與她做過夫妻,怎麼也算至親,焉知我的血就不行?」
「陛下!」
殿內眾人譁然跪了地,他卻格外安然,甚至露出淺淡的笑:「祭她的家人,她不會原諒我。而祭我,她就不會難受。」
褚衛憐喉頭忽然哽澀,說不出話。
他朝她的屍身笑了笑,驟然將刀剜向手臂。滿殿的人猝不及防,根本來不及阻攔,只見他的小臂已經割開深口,血滴滴答答落進器皿。
夏侯尉咬牙,又用力擠了擠手臂,好讓它流得更快。
褚衛憐不可置信,拼命扯他,卻根本扯不動。她在他耳邊破口大喊:「你做什麼!你瘋了是不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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