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淳安欲言又止, 鄭月昭看著他,「想說什麼?」
他無奈的笑笑,「昭昭,你一整天的情緒都很低落,是怎麼了?」他知道,是想藉此和她聊聊,打開這個話匣。他們之間,從未聊過他。
鄭月昭否認,說夜裡沒睡好,疲憊。
鄭月昭情緒不佳,不是他一人發現,團隊在燒烤攤前坐著,領隊小伙說:「昭姐今天怎麼了,感覺不在狀態。」
「是啊,我也覺得,我今天講那笑話多好笑,就嫂子一個人沒笑。」
他們會開玩笑叫她嫂子,但他們並不清楚她的過去。蘇淳安沒必要和他們交代,喝了口啤酒,問領隊:「人到齊了嗎?」
他是負責講解注意事項,核對人數的領隊。
「沒有,缺一個。」
他負責聯絡,安排落地客戶。
話剛說完,電話鈴聲響起。
「餵。」鄭月昭在夜裡十二點接到電話,是團隊裡的女領隊,年紀不大,說拜託她陪著去給落單的那位先生講解。她半夢半醒起來穿衣換鞋,等出了房間,走廊刺眼的燈照應,她才清醒來。
落單的先生,能是哪位。
在女領隊說完時,她的潛意識知道是誰的,因為半夢半醒里,是他在喚她的名字。只是走出來,她才徹底清醒,她去做什麼?
女領隊在她躊躇之際已然小跑來挽住她,「他們還在燒烤攤上,才開始吃呢。喊我去跟那位成先生講解,這麼晚,我一個人怕,謝謝人美心善的昭昭姐。」
秉持對每個客人負責,安全事宜必須講解清楚,若明早再講解來不及,女領隊只能硬著頭皮去。
成恆宇應聲開門,視線落在女領隊身上,再是她。與她四目相對,那一眼,誰都說不清是什麼情緒。
女領隊拿出安全告知書擺在玻璃圓桌上,每一則都解釋。他坐單人沙發里,那盞霧面玻璃燈在他的頭頂灑下來光,影子落在白牆面,長睫毛往下撲扇,懶懶散散回話,看上去很疲憊。
大多是女領隊在講,他偶爾一句『嗯』『好』『可以』。
女領隊:「那成先生,時候不早,我們先不打擾了,你好好休息。」
她們起身,他開口了,是今晚第一個長句式,兩雙眼睛齊刷刷看著他,「冒昧一問,這位在團隊裡擔任什麼職責呢?剛才沒有自我介紹,所以......」
女領隊禮貌又疏遠的笑:「這位是後勤保障隊,不過,她不是正式員工,是我們老闆的女朋友。」
他若有所思的點頭,意味不明的複述那三個字。
鄭月昭拉著人快步出去,將門闔上。女領隊忿忿說:「看著一表人才,也是個庸俗人,從我們進去,他的目光就有意無意落在你的身上。」
「昭姐,你以後躲著點他,我看他滿臉寫著壞心眼。」
「好。」
可夜裡三點,她敲了那扇門,像做賊心虛,輕叩了兩聲,她垂下手等著,他開了門,顯然,他在等她。是夫妻時都沒有這種默契,也夠莫名其妙。
鄭月昭沒往裡走,關了門止步,後背抵在門上,她問:「你來做什麼?」
成恆宇本想往沙發走,房間小,一張床,單人沙發和玻璃圓桌,再無其他。「你是質問我嗎?」
他轉身往回走,直到和她的距離近倒無法再近。
質問?
她質問什麼,立場是什麼,好似他前來的意圖在她。可前四個月,他又不曾找過她,又憑什麼覺得是蓄謀已久。
她自嘲:「也是,你想做什麼就做,哪兒輪得到我問。」就當是夜裡失眠,情緒泛濫,多情一遭。
她手搭著門把手,他的手抵著門,就那麼盯著她不說話。鄭月昭皺著眉:「不早了,你早點睡,恢復體力。」
成恆宇拉著她的手腕,他的氣音很沉,與她的心沉到同一水平線,甚至想拉著她的身體往下,是窒息的體驗。他總是那般,毫不費力撩撥人,輕易讓平靜湖面起一道又一道的漣漪,水波紋,然後故作無事發生的離去。
他以為她還會再淪陷嗎,她才不會。
鄭月昭這麼覺得的,可進入夢鄉,她無法再控制自我意識,更無法哄騙自己。成恆宇那句話,在夢裡反覆咀嚼,一遍又一遍,他說——昭昭,你沒有多想。
就這一句話,她的夢延伸了很多情節,多夢整晚,鄭月昭又沒睡好,是遮瑕膏都難以掩蓋的烏青色。她坐在越野車裡,懨懨撐著頭。駕駛人開玩笑:「昭姐昨天晚上偷雞還是偷人去了?」
鄭月昭橫睇他一眼:「好好開車。」
他們托著眾人的行李,龜速跟著,時不時給對方提供水或能量棒。一支隊伍二十人,搭了四個領隊,蘇淳安在最前方。
成恆宇速度不快,在隊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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