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何故和醉鬼較真呢,拿了人手機,掰著眼皮解鎖,在聯繫人里尋找。最後打開他的微信群,拍下他爛醉如泥,仍一口一個童知茜的醜態,【你們看看誰有空,來接下他。】並貼上地址。
這個群她知道,是他們的死黨群,她知道消息發出去,地址發出去,可能是他來。
金黃九月,是哪家院子里種著桂花香,夜半時分,帶著塵土味,散了幾分她的困意。
多站了會兒,再回想,為什麼不直接打電話給最近聯繫人,而是像等開隨機盲盒,有期待有忐忑,有不理智。她一到夜裡就犯傻,親自推翻一切前期工作,心理建設,她是發現了。
鄭月昭站起身,不理會醉鬼。蹲久了,腿麻,緩了好久。門前的兩束刺眼車燈刺破暗夜穹頂,總算等來了,她瘸著腿去開門。
入戶鐵門的鏤空能看到,成恆宇問她腿怎麼了,她扶著門,「蹲麻了。」她往後退了兩步,「把他帶走吧。」
成恆宇沒多說,去撈人。本沉睡過去的郭緒為像被開了開關,睜眼叫嚷起來。鄭月昭很嫌棄,左右看,空曠之際,他的聲音無限放大,生怕鄰居推窗看過來。
這整個過程,她和他沒有過多交流,直至他上車,車窗半降,目光短兵相接,相顧無言,幾秒後,發動機的聲起,她關了門,隔絕那道目光。
也是那一晚,她咬牙將他的所有聯繫方式拉黑。
可並未安生多久,又因何芸樺,她間接和人接觸上。
何芸樺的生物爹死了,在某個地下賭場,因為贏太多情緒波動大,以及基礎病,他倒下了,眼都沒合攏。
何芸樺從香港趕回來,給他收屍。說實話,她是不願給他收屍的,是派出所次次打來電話,催促她。是因猝死一事,讓警方盯上了那家地下賭場。再一系列她們也不太清楚的原因,警方要進行屍檢。
她們陪著何芸樺前去警局簽字,就這麼遇上白應淮。
他穿著白大褂,卸下所有飾品,一頭黑髮,她第一眼並未認出,是他先喊人。在他的地盤看到她,總歸讓他提氣兒,「你怎麼來這兒?」
鄭月昭簡單解釋,很多流程她們不懂,警方並未和他們透露過多,遇到他,總歸是有了方向。白應淮工作起來是靠譜的,抹了那分浪蕩色,嚴謹又冷靜,讓人信得住。
等她們出來時,是中午,三人就近請他吃飯。
飯桌三個女人,其中兩個都攪得他的兄弟魂不守舍,他在群里艾特兩人,說自己和鄭月昭童知茜吃飯,郭緒為秒回,讓人發地址來。
成恆宇看到後直接打電話問他什麼情況,他支支吾吾,掛斷後發微信給成恆宇。
童知茜和他不大熟,時機不對,她並未開玩笑活躍氛圍,倒是鄭月昭和他有一搭沒一搭聊,問他的工作日常。
他一面回消息,一面回她的話。成恆宇讓他上點心,幫人把事弄好。
他問:【你不過來?】
第54章
成恆宇沒回, 也沒打算去。她把他的聯繫方式拉黑了,他湊人面前去做什麼,只討人嫌。
白應淮隔著屏幕說他, 要追就該撇下所有面子, 沒皮沒臉的追。端著, 眼挪不開, 心熬著,難受的是誰?
白應淮:【痛快點, 是個男人就大大方方和人聊聊, 就直接問能不能給個機會!】
像郭緒為那樣, 死纏爛打, 發酒瘋,耍滑頭又或者玩心機, 把人留著啊,留不住也再說!你再心思縝密的布局, 人心比泥鰍還滑, 入網了也會溜出來。
成恆宇沒回, 白應淮點到為止收了手機, 認真吃飯。
他和鄭月昭的話題轉向童年, 他句句不提成恆宇,但句句有他的影子,畢竟那些年,她和白應淮的回憶,是三人行。
飯吃得差不多,白應淮撂下一句有他在, 這事能妥當的。
算是放心,她們仨回家了。
何雲樺一直沉默, 沒什麼情緒。再堅強,她們在此刻也能感覺到風雨摧殘時的搖晃,電閃雷鳴時,都是強撐罷了。
最後,何雲樺洗了個澡,拉上窗簾沉沉睡下。
是鄭月昭和童知茜在客廳,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
她們心疼何雲樺,卻又找不到安慰的切入口。回想之前,她沒有什麼脆弱需要安慰的時刻,所以她們不知怎麼開口才讓她舒適。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將內心解剖給別人看。
這個時刻,放任自流更恰當。
鄭月昭抿了口紅酒,下巴抵著抱枕,她嘆口氣,會傳染的,童知茜也嘆。
她們的情緒是一致的,複雜的,感嘆世事無常的唏噓,爛人死了的痛快,世間再無好友血親的心疼,對死亡的模糊和不真切的恐懼。
酒杯次次清脆悅耳相碰,她們一杯接一杯,童知茜栽在沙發里,問她:「那天,他跟你說什麼了?」
那天?是哪天?
鄭月昭坐在地毯上,棄了抱枕,看她的神情,鄭月昭明了:「他啊,他說了很多,你問哪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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