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現得那叫一個有禮貌。

心裡恨不能把楚老太給刀了，老巫婆。

「楚南夕，也姓楚。」

楚老太喃喃道，「難道你也是我家老二的孩子？」

她得多倒霉才會是她孫女。

楚南夕趕緊搖頭，把之前對徐氏的說辭又複述了一遍。

聽她是楚二故交之女，楚老太眼神變得更加犀利，上上下下打量著她，恨不能將她整個人給看透了。

楚南夕滿不在乎，又撈了塊瓜，邊吃邊任她打量。

「你和楚燃那個小煞……」

楚老太話說一半改了口，「你和楚燃，你們……你們……」你們了半天也沒有把話說完整，最後兩手一對，做了個貼貼的手勢，「你們這樣了？」

不等她回應，原本回到師傅跟前幫忙的楚燃，急急否認：「沒有，祖母別亂說。」

「嗯，沒有。」楚南夕附和。

反正楚燃說什麼就是什麼。

「孤男寡女，無親無故，住在一個屋檐下，跟苟且又有何分別。」黃氏討厭的聲音橫插了進來。

苟你妹！

楚南夕恨不能撕了黃氏的嘴，會不會說話，即使真發生什麼，那也不能叫苟且，叫愛情，黃氏懂個屁。

楚燃不給黃氏潑髒水的機會：「我們雖然住在一個屋檐下，但發乎於情，止乎於禮，與兄妹無二，望嬸子莫要胡亂編排。」

「誰信你們，今日我親眼所見你們舉止不端，摟摟抱抱。」

「嬸子莫要胡說，我們今日何曾見過你。」楚燃否認得徹底。

艷陽在他高挺的鼻樑上留下淺淺的鼻影，被鍍上光亮的五官卻不見絲毫暖意。

黃氏被他冷厲的目光看得變了臉色，縮著脖頸往後拖了拖肥胖的身體，似被嚇到。

楚燃竟然不用武力就能把黃氏嚇成這樣，可真厲害。

楚南夕看得暗爽。

村里還未走的人同樣慌張，竊竊私語：「你們有沒有感覺背脊發涼。」

「你也有這種感覺，我也是，會不會楚燃真是個煞星。」

「說不好，這熱鬧我們還是別看了，萬一真招惹上什麼邪祟……」

他們討論到色變，匆匆從院子裡跑出去，似有猛獸在追一般。

除了還賴在地上不走的黃氏，院子裡只剩下楚老太和錢氏。

錢氏似乎也有點害怕，哆哆嗦嗦拉著楚老太的手：「婆母，我們也回去吧，楚燃那個小煞星看著跟個厲鬼一樣。」

「那丫頭都不怕，你怕什麼。」楚老太嫌棄瞥了錢氏一眼，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笑得溫和，「既然你是我家老二故交之女，讓你留在這荒蕪的後山終是失禮，這樣吧，你跟我回去，以後我讓兒媳們好生照顧你。」

什麼？楚老太這麼好心？

自己親孫子不管，說要好生照顧她？吃錯藥了吧。

不等楚南夕想清楚，楚燃替她拒絕：「不必勞煩祖母，我自會照顧她。」

「你們孤男寡女，待在一起像什麼話，讓她跟我回去。」楚老太堅持，吩咐錢氏，「老大媳婦，快去領著南夕一起回家了。」

錢氏不情不願，但也走上前來。

什麼玩意？要帶她走？她同意了嗎？

楚南夕站起來，懟人的話還沒說出口，楚燃走上前，擋在她和錢氏中間，冷言道：「我說、不必。」

錢氏被嚇得退回去，顫巍巍躲在楚老太身邊，小聲咕噥：「楚燃這個小煞星渾身冒冷氣，嚇死我了。」

楚老太也被他冷厲的眼神嚇得不輕，緩了緩神，親切喊著：「燃兒，祖母也是為你們好，這姑娘一看便知身子嬌貴，你一男子照顧她，定有諸多不便，還是讓你大娘嬸嬸照顧妥帖些。」

「我說、不必。」

楚燃不為所動。

楚老太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嘴張開又閉上，又張開，反反覆覆，一副要罵人又罵不出來的模樣，臉憋得通紅。

明顯是被氣狠了。

楚南夕原本還擔心楚燃讓她去楚老太家呢！如今見他這般堅持，心踏踏實實放進肚子裡，又坐到竹凳里吃起西瓜。

炎炎夏日，西瓜在井水裡浸過，透著絲絲涼意，吃著最是解暑，尤其這瓜還是楚燃親自種的，格外甜。

楚燃不肯讓步，冷著一張臉站在她身前，簡直太有安全感了。

楚老太自討了個沒趣。

本想著這小姑娘長得這般水靈，帶回去養一段時間，找個夫家嫁了，定少不了她的好處，如今看楚燃這副護犢子的模樣，想把她帶回去是不可能了。

老三一家一直感念老二當年的恩情，這些年沒少照顧這個小煞星，她也不能真把楚燃怎樣，害怕老三一家知道找她鬧騰。畢竟家裡還指著老三在鎮上做工供她嫡孫讀書呢！可惹不得。

楚老太懨懨轉身，俯身問黃氏：「侄媳婦，我們回去吧？」

黃氏怒喝：「回什麼回，我被傷成這樣，藥錢還沒給呢！」

錢氏本就和黃氏不對付，平日裡黃氏沒少在街頭嘲笑她，如今見黃氏被打成豬頭，怎麼能不落井下石。

顛顛地湊上前嘲笑：「嫂子，你這傷怎麼來的，可要問你自個，我侄子可是說今日沒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