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夕沒有拒絕,一一嘗過,誠實地說:「張太醫,你這樣的做法不行,很難吃,沒人願意吃。」
這正是張豐頭疼的問題。
他無意間發現草木灰可以壓制蒟蒻的毒性,只要好好烹製,便可以當做食物來用。
只不過除了大油烹炒時口味尚可,其他做法皆難以入口。
普通百姓,又有哪家能時時見得葷腥,這樣的做法,顯然不可為。
更何況蒟蒻的做法複雜,需要研磨得極其細膩,再輔以草木灰水,才可以去其毒性。
用法用量都極為考究,連他也不能保證次次成功,何況是不通藥理的百姓。若是讓他們嘗試,做不好仍舊有毒,他又不能替他們做,張豐為此極其困擾。
楚南夕倒不覺得難。
這裡雖然沒有塑膠袋,也不能抽真空,但她見過張豐給楚燃的藥膏,那是一種密封極好的瓷瓶。
她也聽楚燃說過,楚國人十分擅長製作瓷器,就連南洋人也對他們的瓷器讚不絕口,甘願用糧草交換,可見製作工藝的巧妙。
至於蒟蒻的加工,也不難。這裡的土地不能耕種,不缺閒人,何況為了能奪回原本的土地,這裡人人皆兵,就連剛會走路的小孩都被要求穩紮馬步,體能無比強悍。
若是能將這些聰明能幹的人整合到一起,楚南夕相信想將魔芋食品做出來並不難。
她相信楚燃能拿下分城,屆時他們便可以在全國推廣,相信到時嶺南百姓定會賺得盆滿缽滿。
不想再吃桌上這些難以下咽的食物,楚南夕喊著張豐一起去廚房,努力回想記憶里的口味,讓廚娘按照她的指示來烹飪,想要還原熟悉的味道。
張豐對她醃製蒸烤的法子很感興趣,整個人激動得像打了雞血一樣,每日天不亮便喊她去廚房,研究到半夜才放她回去。
經過一次次試錯,做出的食物口味越來越好。
楚南夕累得不行,加上突然而至的生理期,頭痛又一次發作。
張豐原以為將她留在這裡,是李定安為了護衛她安全找的藉口,畢竟一個活蹦亂跳的姑娘,怎麼看都不像有病。未曾想她真的有病,這病還格外棘手,連他也未曾見過。
張豐對蒟蒻的興趣轉移到楚南夕身上,對著她又是把脈,又是扎針,一通研究。
楚南夕痛得要死。
實在受不了他的折騰,一心想將他打發,翻出藥的說明書遞給他:「張太醫若是能將這種藥配出來,我便無礙。」
張豐接過,仔細查看。
薄薄的一張紙上,寫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比他平日裡開出的藥方詳細百倍,待看清成分,驚訝道:「這藥產自南洋?」
「不是。」
張豐不解地問:「那為何成份卻用南洋文?」
楚南夕不知該怎麼跟他解釋這是個化學式,頭實在太疼,只想將他打發:「張太醫就當是吧,還要麻煩你回去看看能否配出一樣的藥劑,至於來自哪裡,待我好些了再跟你解釋。」
張豐可能看出她難受得緊,沒再說什麼,捧著她給的說明書離開。
楚南夕痛極。
一病,格外想楚燃。
想靠在他腿上,讓他幫她按按頭,有他在身邊的時候,發病好像也沒那麼可怕。
可他現在偏偏不在,她已經好多天沒有看到他了,好想他。
楚南夕越想越難受,脆弱地將自己捂著被子,忍不住哭了起來。
謝靳聽聞楚燃便是前朝太子的消息,連夜趕來,沒想到好不容易找對地方,卻聽說她病了。
看她在被褥里蜷縮成一團,一個人抽抽搭搭哭著,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心疼得不得了。
很後悔當初一氣之下離開。
謝靳知道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嶺南的天如此炎熱,若是任由她悶在被褥里,定然是要悶壞的。上前將她撈進懷裡,安撫道:「小夕別哭,沒事了,我這就帶你去找個陰涼通風的地方歇息。」
第 51 章
猛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楚南夕以為幻聽了,撐著精神睜開酸疼的眼。
看清謝靳的臉,仍不敢相信是真的,反手掐了他一下。
謝靳捂著臉, 暗呼一聲:「疼。」
聲音很真實, 模樣很生動, 確實不像夢。
楚南夕確認完, 疲憊地闔上眼,有氣無力地問:「你不是生我氣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生氣歸生氣。」
又不是不喜歡你了。
後半句謝靳怕她又說些不中聽的話懟他,沒敢直接說出口。
和她分開那天, 他確實氣得不輕。但真和她背道而行,沒走幾步他便後悔了。
不放心她和楚燃走。
南行這一路,他敏銳地感到楚燃心裡裝著事, 這事似乎不僅是給她找大夫這麼簡單,好像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沒有證據, 他沒法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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