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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暈倒,毒發身亡是很丟臉的。

這是姜令檀失去意識前,腦海中能最後想到的一句話,然後她徹底陷入昏暗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竹影沙沙,赤日炎炎。

紅衣玉帶的少年儲君,他掌心下是少女不盈一握的纖腰,指尖覆著那柔軟,似乎只要輕輕用力便能折斷,深不可測的眸光,漫不經心落在少女霜白無瑕不見半點傷痕的雪頸上。

……

禪房裡靜悄悄的,丫鬟拿來熱水巾帕後就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姜令檀閉著眼睛,漂亮的眉心輕蹙起一絲摺痕,檀唇無意識微張粉潤的舌尖抵在貝齒上,像是浸透了朝霧的荷花瓣兒,嬌得可人。

謝珩緩緩伸手,微涼指尖在半空淺淺一頓,繼而緩緩落下,從少女薄而軟的臉頰輕輕摩挲過,最後停留在衣襟處雪白的肌膚上。

燈燭從側旁落下光影,穿過帳幔,落在他冷白微突的喉結上,那漂亮得驚人的弧度上下滾了滾,春色漣漪,涼薄的唇驀地生出一抹絕色。

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的姜令檀輕輕嗚咽了一聲,就像是無意識地啜泣。

謝珩動作微凜,緩緩起身往身後退了半步,但鼻尖上依舊縈繞著一抹若有似無的誘人甜香。

他目光落在床榻深睡的少女身上,只見她柔軟掌心蜷起一個漂亮的弧度,衣袖上翻下方手腕上的肌膚不慎露出幾道刺目的青紫。

謝珩擰眉一看,發現青紫之上是數道血痕極寬的擦傷,只是那血早已結痂,像是多日前留下的。

剎時,那深邃暗沉的鳳眸,逼出一道冷意。

他唇抿著,低垂的視線把人從下往上看了一遍,然後探過身去,修長指骨下壓慢慢挑開少女單薄的夏裳。

本該羊脂美玉一樣白皙無垢的肌膚,卻像被人刻意打翻墨盤染了顏色。

她身上有好幾處極深的瘀青,都像是跌在硬物上撞出來的傷痕,倒是脖頸下方除去衣物遮擋,能看到一道極淡的即將消散的掐痕。

其中最為嚴重是一雙膝蓋,紅腫青紫也不知被罰著跪了多少個時辰才能落下這樣的傷痛。

謝珩眉頭皺了皺,側臉線條冷得像是被風霜刮過,寒聲朝禪房外吩咐:「告訴程京墨,去查長寧侯府。」

「喚吉喜過來,給姑娘上藥。」

「再尋了全部乾淨衣裳一起送來。」

不多時,叫做吉喜的女暗衛從外邊敲門進來。

謝珩眸色半斂,嗓音冷峻異常:「好好伺候。」

「是。」

屋中威壓冷凝得宛若有實質一般,謝珩從出生起就被當今天子封為南燕國太子,他少有這般情緒外泄的時候。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吉喜換藥時發出些許衣料摩擦的聲音。

謝珩身為儲君每日分身乏術,他本該離去,可不知出於何種原因,他一直在屋中等到暮色在地平線上砸出淺淺的餘暉,他不得不走時,才帶著侍衛往東宮趕。

姜令檀這一覺睡得極沉,她是被禪院外的暮鼓聲給吵醒的。

「嗚……」

她人還未清醒,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只覺得那裡的肌膚比她暈倒前還刺痛得厲害,不想指尖摸到了一些極涼的膏藥。

是太子殿下尋了郎中幫她解毒了嗎?

還是她已經死了?

四下暗蒙蒙的,一點聲音也聽不到。

「姑娘可是醒了。」恰巧這時門外響起一聲淺淺的敲門聲。

姜令檀張了張嘴,發不出半點聲音,她在長寧侯府瑤鏡台小院閨房裡,是在榻旁放了個巴掌大小的銀鈴,她有事搖鈴即可,丫鬟自然會上前問話。

好在沒多久,禪房外守著的丫鬟推門走進屋中。

丫鬟手裡舉著燈籠,穿著身淡綠色的夏衣服,一張小臉生得圓圓的很是討喜。

「姑娘安好。」

「奴婢名喚吉喜,是殿下吩咐伺候姑娘。」

「姑娘身子可還有不適的地方,奴婢會醫,姑娘若有不適儘管告訴奴婢。」

姜令檀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裳,竟然里里外外都換了一身,就連她最貼身私密的小衣都沒有放過。

當即雙頰泛出一抹淡淡的桃花紅,有些緊張看著丫鬟,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裳。

吉喜笑眼彎彎道:「姑娘放心,是奴婢給姑娘上藥時一同換的。」

上藥?

姜令檀愣了愣,垂眸小心翼翼掀開單薄的夏裳一角,她發現不光是膝蓋上極為嚴重的磕傷,就連手腕、掌心、鎖骨上方暗藏的青紫都沒放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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