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媽臉上表情有瞬間的僵硬,拉聳的嘴角抿著,有些心虛避開姜令檀的視線。
「十一姑娘。」
「請吧。」
她往前邁了一大步,身後那幾個四肢粗獷的婆子,堵在瑤鏡台前,幾人這架勢,若是姜令檀不願,定是綁都要把她綁去的。
第17章反將一軍,逃…………
姜令檀眸色微斂,指甲掐入掌心。
她像是感覺不到疼痛,冷白的指尖指了指大房玉笙居的方向,輕輕比劃:「劉媽媽。」
「既然是陪母親出府,容我先換一身衣裳。」
劉媽媽想了想沒有拒絕,肥胖腫脹的臉透著深意:「那就請十一姑娘快些,夫人還等著呢。」
姜令檀起身走進內室,出於這些年對於危險近乎本能的敏銳,她伸手從妝奩深處拿出昭容長公主賜給她的白玉簪,動作隱晦藏進衣袖中。
……
馬車離開長寧侯府,一路往西,越行越偏。
姜令檀端坐著在車廂里,低垂的目光落在兩個一言不發看守她的婆子身上。
兩人神色嚴肅,眉間隱隱有些傲氣,身上的衣飾大同小異並瞧不出端倪。
唯一讓姜令檀感到奇怪的是,兩人的鞋底明明磨得半舊,可偏偏不見半點泥垢,根本不像尋常府邸中伺候走路的。
倒像是……
姜令檀心中一沉,隨著馬車晃動,她掌心驀地攥著袖緣,只覺得胃裡翻滾絞得難受。
因為她想到了,唯一的可能。
這兩個婆子恐怕是在玉京皇宮貴人身旁伺候的,只有寬闊華貴的殿宇,乾淨無塵的青磚玉階,才會導致時常走路,鞋底磨損得厲害卻又不沾上泥垢。
再加上那日賞荷宴時,趙貴妃對姜雲舒的態度,還有二皇子派宮人尋她是那副色令智昏的模樣。
若她沒猜錯,這次根本就不是去見什麼神秘嗜血貴人,而是那次意外遇見,二皇子貪戀美色,惦記上她了。
想到二皇子在荷花池畔的所作所為,姜令檀腦中閃過無數念頭,紅唇抿出冷凝的弧度,就像是被逼到了絕路,除了生死之外,她別無選擇。
與此同時,距離皇家西郊某處別院並不算遠的觀音禪寺內。
佛殿前,燭火瑰麗璀璨。
烈日灼人的光芒,被菱花格窗悄無聲息割成了片片碎金,落在男人霜白色寬袍上。
「宮裡出來的馬車,去了姜家?」謝珩垂眸,聲音不徐不疾。
他修長指尖捏著玉壺,手腕微抬,往長明燈里添了些鮫魚油,秀白的皮膚映在燭光下,風流旖旎令人不敢直視。
暗衛伯仁上前小聲道:「回殿下,二殿下的馬車已經入了西郊。」
「華安郡主借了昭容長公主位於西郊的別莊,今日辦賞酒宴,玉京大半少年郎君,都接了華安郡主的請柬,到別莊作陪。」
「酒宴?」
謝珩好似笑了聲,語調透著幾分戲謔:「虧她能想出酒宴。」
「茶宴不妥?」
伯仁的聲音難得透出幾分無奈:「華安郡主說了,只有吃醉了才好揍人。」
「施家小侯爺也去了西郊的莊子,殿下可有什麼要特別吩咐的,屬下也好向華安郡主透個底。」
謝珩眼帘微抬,眸底閃爍著凜冽寒意,聲音卻愈發地溫和:「告訴施故淵。」
「折了他一條腿。」
「若是辦不到。」
「明日就去宮門前,跪著贖罪。」
「是。」
「屬下這就去。」伯仁瞳仁顫了顫,垂眸應道。
他熟知太子生性冷淡,自從中了蠱毒需要養性平心,更是少有多餘的情緒。
興許這回,是真的生了些許戾氣。
……
馬車進了莊子後,姜令檀就被那兩個婆子帶到了一間布置華美的屋子裡,房門關上的瞬間,她聽到了外頭落鎖的聲音。
屋子很大,四周垂滿了紅綢,到處都是紅艷艷的顏色,顯然是花費心思意圖不軌。
只是除她外,屋裡暫不見其他的人。
姜令檀閉了閉眼,一雙澄澈透明的烏眸漸漸冷靜,她視線慢慢從門窗掃到房梁,最後在鴛鴦桌面一對燃著的紅燭上,輕輕一頓。
這一路上,可能是因為她口不能言,那兩婆子並不拘著她打量車窗外。
她注意到,這莊子雖然偏僻,可周圍有好幾處相隔不遠不近的別莊,其中一處今日極為熱鬧,門前停著十多輛華貴馬車。
若從這裡逃出去,她總能往人多的地方去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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