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件事,環環相扣,但凡走錯一步,必定暴露。
能夠做到這樣,恐怕也只有太子殿下這樣深不可測的心思和城府。
想到這裡,伯仁不由冷冷打了個寒顫,莫名有些同情被殿下藏入東閣的姜令檀姑娘。
第35章十五月圓夜
卯時剛過一刻, 天色還是昏暗。
姜令檀忽然從夢中驚醒,帶著疲色的視線,透過帳幔愣愣盯著屋子裡那兩盞睡前刻意留的燈燭。
剛才她又夢魘了, 半睡半醒睡得並不好,好不容易睡著,再醒來, 就徹底失眠。
已經九月初八, 距離十五月圓只剩不到七日, 就算這樣日日跟在太子殿下身旁,她依舊不確定那神秘嗜血的人, 會不會趁著夜色把睡夢中的她悄無聲息掠走, 就像上回在鎮北侯府時那樣。
每夜入睡前, 她總習慣性想讓屋子明亮一些,似乎這樣才能令她安心。
想到這裡,姜令檀暗暗嘆了口氣。
一直等到天色大亮外頭有了動靜,她才慢吞吞起床洗漱。
……
馬車裡, 姜令檀人還迷糊著,早膳也未用。
太子殿下斟了盞碧螺春,將那青瓷茶盞往她面前推了推,語調隱隱含笑:「昨夜沒睡好?」
姜令檀有些羞惱,輕輕地抿了一下唇,大著膽子沒有理他。
她明明起得早,等洗漱過後無所事事,竟莫名其妙靠在床榻上睡著了, 後來伯仁在門外喊她,她睡得太死聽不見,程驚墨也喊了一回, 她依舊沒有反應。
等到最後,外頭破門而入,她是被那驚天動地的響聲給嚇醒的。
生平頭一回睡得這樣死,還被太子殿下撞見了,實在丟人。
「早晨新蒸的糯米糰子。」
「嘗嘗。」
謝珩伸手從食盒裡拿出一個油紙包,把掌心裡握著的東西往前遞了遞。
和煦的晨光透過車簾,在她和的側臉上投下一片暖暈,脂玉般的肌膚在陽光下是驚心動魄的瑩潤細膩。
姜令檀指尖蜷了蜷,伸出雙手接過。
油紙包打開,裡面是做成葡萄大小的糯米丸子,還帶著熱氣,一口一個咬在嘴裡透著芝麻和花生的香氣,甜絲絲的好吃。
吃到一半,姜令檀動作不由一頓,看看糯米丸子又看看太子殿下,半天才指尖比劃問:「是銀礦的事有了眉目是嗎?」
謝珩笑了,視線不露聲色從她沾了蜜汁潤得厲害的紅唇划過:「嗯。」
「昨夜伯仁派人去查,已經得了證據。」
姜令檀握著油紙包的手心漸漸生了冷汗,她長睫一顫,指尖謹慎比劃問:「殿下會如何處置成王?」
碧螺春的清香透過沸水散在馬車裡,太子殿下修長的指尖握著一柄象牙小扇,扇面在金絲楠木桌上敲了敲,發出細微的輕響。
「成王是孤的長輩。」
「這一切,得看陛下該如何處置成王。」
姜令檀呼吸一窒,避開太子殿下的視線,她總隱隱覺得銀礦一事,恐怕並不會這樣簡單。
但她已經分不出多餘的心思去想其它,每過一日,她就緊張一分,眼看離滿月十五越來越近,那股無時無刻籠罩在她周身的恐懼,每當黑夜來臨時,像是要把她一口吞沒。
轉眼到了九月十四這日。
天氣不好,連綿陰雨斷斷續續下了好幾日。
姜令檀醒來,冷眼看著窗外屋檐垂落的雨水,細軟的指尖絞著袖緣。
她站在驛站最裡間天字號雅間門外,數次想要鼓起勇氣敲開隔間那扇門,水潤眸底深藏的不安,如同要隨著水光溢出來一樣,清冷中猶帶無助。
最終,她什麼都沒有做。
她明白就算自己就算求得太子殿下的庇護,但作為女子,她無法開口提出讓太子同她睡在一個房間的荒唐要求。
就算伯仁和程京墨都是厲害的侍衛,可她並不想去賭那些萬分之一,有可能發生的意外。
而眼下唯一的萬全之策,就是……
屏風後頭,姜令檀垂著眼眸,冷白指尖慢慢解開身上的衣帶,墨黑如雲般濃密的青絲用一根玉簪子綰著,一件件衣物褪下,直到薄薄的小衣被她攥在掌心裡揉成了一團。
浴桶內有水,水是冰冷的。
加上入秋後,一場秋雨一場寒,潮濕翻湧的寒涼像是能把人凍住。
姜令檀深深吸口氣,纖白指尖沾了沾那水,不過是細微的觸碰,就凍得她玲瓏有致的胸口微微起伏。
若是把整個身體浸入浴桶內,她不敢想像會有怎麼樣的後果,但她確定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生病。
姜令檀咬著唇,繃緊的足尖往前邁了一步。
不知過了多久,安靜屏風後頭忽有水聲響起,伴著透骨寒涼,凍得她不受控制溢出的嗚咽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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