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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

「不愧是太子殿下,殺人的速度可真是快。」

「就這麼不願留下,陪我喝酒?」

賀蘭歧一雙眼睛微微上挑,灰褐色的瞳仁透著陰鬱之色,那張臉明明生得十分好看,卻給人一種像是死了太久,而透出的灰白色,唇色紅艷,好似塗了女子的口脂。

謝珩修長指節端起桌上的青瓷酒盞,盞內酒水微漾。

下一瞬,酒盞反扣桌面,不漏半滴。

「妄言而已。」男人涼薄的唇染了水色,習慣性微抿,眸光冷若冬冰。

在兩人錯身而過的瞬間,賀蘭歧用極輕的聲音笑問:「太子殿下連一個時辰也多留不得,難不成是去給人收屍?」

「嘖嘖嘖,傳言中薄情寡慾,不沾葷腥的太子殿下。」

「沒想到也有一天,會為女人動心。」

「鎮北侯府陸家真是好命,不愧是死在雁盪山下的忠魂。」

「殿下鐵樹開花,陸家墳地也要冒青煙。」

謝珩漆深的眼底,看不出半點情緒波瀾,他居高臨下看向倚在美人榻上的賀蘭歧,薄唇抿著冷笑:「下回你再跌下山崖,孤不介意親自給你收屍。」

賀蘭歧往後一躺,閉著眼睛說:「太子殿下放心。」

「本人命賤,一時半會死不了。」

秋雨淅淅瀝瀝下著,清寒入骨。

繁花樓外,伯仁翻身上馬,面色微繃。

「主子。」

「令檀姑娘和華安郡主在玉京東郊永昌侯府的莊子附近遇到刺殺。」

「屬下得到吉喜傳回的消息,已經派暗衛前往。」

伯仁背脊被冷汗浸透,他根本不敢抬眸看太子殿下的眼睛。

「多久前遇刺。」謝珩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握著韁繩的掌心下意識繃緊。

伯仁心下一凜,垂眸道:「半時辰前。」

吉喜明面上是婢女的身份,她實際上是屬於暗衛營精心訓練出來的死士。

死士刻在血肉里的條訓,主人在她在,主人亡她亡。

吉喜能給伯仁遞消息,至少說明姜令檀目前生命無礙。

謝珩深邃鳳眸泛著寒光,聲音冷冽:「吩咐程京墨帶暗衛營,圍困永昌侯府。」

「讓青鹽帶人,徹查今日發生的,所有與姑娘有關的所有事情。」

秋雨越下越大,駿馬疾馳泥水飛濺,深黑色大氅被風揚起,獵獵風聲撕破雨夜官道上的沉寂。

「主子。」暗衛縱馬從林間竄出,一邊引路,一邊小心稟報。

謝珩連眼睛都沒眨一下,豆大的雨點落下來,把他聲音澆得透涼:「說。」

「回稟主子,吉喜護著姑娘跌下馬車時,姑娘肩上受了擦傷。」

「華安郡主重傷命懸一線,好在後來遇到連夜從梁州回玉京的武陵侯,郡主被武陵侯所救,已經安置在武陵侯位於東郊的別莊內救治。」

「派人連夜去雍州,把蕪菁娘子請來救人。」謝珩冷聲吩咐。

「是。」

「來了。」武陵侯應淮序高大的身影立在別莊門外,他朝疾馳而來的男人招手。

謝珩翻身下馬,他從夜色中走出。

大氅被雨水淋透,昏昏燈影落在他清雅蘊藉的側臉上,深眸壓著冷色,透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少有見你動怒的時候?」應淮序扯唇一笑,抬手指向其中一間屋子。

「因為陸聽瀾?」

「還是另一隻昏迷不醒的小白兔。」

謝珩沒理應淮序,卻也沒有掩飾的意思,他腳步不停直接走到其中一間屋子前。

吉喜跪在門前,臉色蒼白,身上衣裳染了血:「主子。」

「屬下該死,沒護好姑娘。」

「請主子責罰。」

謝珩沒看吉喜一眼,聲音極淡道:「姑娘醒後,自己去找青鹽領罰。」

吉喜肩膀一顫,猶如死裡逃生般鬆口氣,恭恭敬敬磕頭:「是。」

姜令檀依舊陷在夢中,她睡得很不安穩,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感覺身下空蕩蕩的,像隨時能墜下去一樣。

「陸聽瀾.....快跑、快、」

「聽瀾......」

夢魘中,她喉嚨發出極為生澀的聲音,卷翹的眼睫上淚珠子如珍珠滾落,晶瑩剔透。

謝珩站在床榻前,俯身去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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