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皺了皺眉,輕輕將碗筷擱下:「不合胃口?」
「不、是。」姜令檀搖頭,喉嚨聲音極輕回答,東宮的御廚手藝並不差,只是過了飯點她就吃得比平時少。
怕太子誤會,指尖比劃:「好吃的,只是臣女用得不多。」
謝珩聞言,眉心皺得更深,他不滿她這般疏離的態度,更不滿他但凡暗中過分些,她連著幾日都會躲得遠遠的,「臣女」二字更是刺耳。
明明在他有意地縱容下,她就該更肆無忌憚些,才有趣。
兩人一時無話,加上這裡是東宮,姜令檀覺得緊張,就更顯拘束。
直到夜深,她熬不住,眼皮沉得厲害,這才鼓起勇氣看向太子,欲言又止。
可男人坐在窗旁的金絲楠木桌前,眉目在燈影下略顯淡漠,執著書冊的掌心微抬,隨意翻了一頁,他看得認真,像是沒有注意到她。
姜令檀等了等,終於忍不住發出輕微的動靜。
但書案前端著的男人,像是看入迷了,愣是不給半點反應。
一刻鐘後。
姜令檀實在是太困了,又看了眼外頭,吉喜和汝成玉公公都不在。
只能自己鼓起勇氣走到太子身前,軟白指尖輕輕扯住他袖擺,一雙因為瞌睡已經濕得厲害的兔眸努力眨了眨:「殿、下。」
「嗯?」謝珩抬眸,漆眸看向她,透著不解。
姜令檀有些羞惱,漂亮的眉心輕蹙,指尖比劃:「能否喚吉喜帶我去休息,回東閣也行,我找不到她。」
謝珩放了手中書冊,下頜微繃,唇角勾了勾,顯出幾分溫和的淡笑。
他冷白掌心,往後寢殿方向指了指:「去榻上躺著,孤不會打擾你。」
這瞬間,姜令檀差點控制不住脾氣,覺得太子殿下有時對她過于謙和也不好。
畢竟那是他的臥榻,就算他不介意,那也不合規矩。
「那是殿下的睡榻,臣女若去睡,便是僭越。」姜令檀難得反駁他。
謝珩神色不見半點波瀾,語調依舊淡淡地:「東宮平日除了伺候的內侍、婢女,並沒有女眷,若再收拾一間宮殿出來必定要引人懷疑的。」
「今夜不如委屈你一下。」
「可願意。」
姜令檀愣住,被他輕飄飄幾句話,堵得啞口無言。
薄紗一樣的冷月透過菱花格窗落進屋中,男人眉目在月輝的襯托下,清冷得像漾進濃墨中的月茫,深邃異常,他是言而有信的君子,但她依舊覺得這樣不好。
「孤在外間榻上休息。」
「你不必擔心。」
姜令檀還想反駁,她寧可自己在外間小榻上將就一晚,但實在困得厲害,腦子裡已經一片混沌。
有些懵然朝他搖頭,張嘴想叫吉喜在小榻上鋪上褥子,然而發現喉嚨軟得連發音的力氣都沒有。
迷迷糊糊的時候,人已經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攔腰抱起,柔軟的身體落入衾被的瞬間,鼻間充斥著迦楠香分外濃烈。
*
夜色正濃,濕涼透骨的風,颳得宮道上的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謝含煙在長信宮門前遇到太子後,一路興高采烈跑進殿中。
「母妃,今日可是有什麼好消息。」
「女兒聽太子哥哥說,宮中有一樁喜事。」
謝含煙跑得臉頰通紅,眼角眉梢都帶
著喜色,並沒有注意到長信宮氣氛冷凝,宮婢嬤嬤戰戰兢兢,每個人臉上都透著蒼白的恐懼。
她沉浸在巨大的驚喜中,拉著司妃的袖擺一個勁兒地撒嬌。
「我的兒。」
「母妃捨不得啊。」
司妃肩膀一顫,紅唇血色褪盡,她慌亂的視線驟然落在謝含煙身上,終於從惶恐中抽回思緒。
謝含煙茫然:「母妃,你怎麼了?」
司妃狠狠掐了一下掌心,勉強穩住情緒,雙手箍著謝含煙雙肩,聲音乾澀:「母妃明日一早就求你父皇賜婚好不好?」
謝含煙第一反應是想到了太子說的「一樁喜事」,她以為賜婚的對象是武陵侯。
可她眉眼間的笑意還沒露出來,就聽到司妃聲音繼續道:「施家小侯爺本宮瞧著是個好的。」
「家中除了一個嫡妹外,闔府上下就他一個獨苗苗,沒有姬妾,後院也乾淨,品行也打聽過了,是個好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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