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媽媽頓時把一肚子的話,又重新吞了回去。
吉喜是太子殿下的人,她不敢在吉喜多說半個字,就怕哪日言論不妥,被殿下知道連累了自己家姑娘。
食盒打開,裡面食物都是剛出籠不久的東西。
一碗冒著熱氣的牛乳羹,一碟子銀絲卷,還有一碟子白兔饅頭,是東閣廚子仿了之前姜令檀做的樣式,又特地在裡面加了花生芝麻餡兒,一口咬下去,實在是口齒生香。
姜令檀的確餓了,她也沒有拒絕吉喜的好意,端著牛乳羹小口小口吃了大半碗。
臨睡前,她不忘又打開窗子看了一眼外頭的雪,鵝毛一樣,映著淺淡的月輝,根本就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翌日清晨。
姜令檀早早就醒來,吉喜在一旁伺候她洗漱。
打磨光滑的銅鏡里,少女明眸皓齒,再加上她好像比在長寧侯府時長高了些,也稍稍胖了一些,等梳好髮髻,就顯得愈發的明艷。
姜令檀想了許久,她悄悄抬眼打量吉喜,又糾結半晌才伸手比劃:「殿下昨夜送我回來,好似情緒不佳。」
「近來殿下對我極好,只是......」姜令檀指尖頓了頓,繼續比劃,「只是我覺得,我與殿下之間,是不是過於僭越了?」
「哐當」一聲。
吉喜手裡的紫檀木梳子掉在地上,她眼中似有慌亂,但很快又壓了下來。
「本就沒有的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吉喜借著撿東西的空當,快速調整好情緒,語調又恢復以往脆生生討喜的模樣,「姑娘為太子殿下擋箭,殿下對姑娘好些也是應當的。」
「更何況,殿下這些年一直孤寂一人,就算是淮陽侯世子或者武陵侯大人,與殿下也只是臣屬關係。」
「但姑娘不同,姑娘是殿下認可朋友。」
「殿下與姑娘之間,作為朋友相互關心些,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朋友?」姜令檀呆呆呢喃問,眼中依舊透著不解。
她雖然聰慧,但是十多年一直關在長寧侯府閨閣里,身旁除了侯府里的姐姐們,並沒有其他朋友,就算後來她與陸聽瀾成為閨中好友,姜令檀的性子也不如陸聽瀾來得活躍。
加上她這方面一貫遲鈍,吉喜又笑著說:「可不是這個道理麼。」
「就像姑娘和華安郡主,您與郡主之間不也是互相關心和幫助,殿下把姑娘當作朋友,就算關心些也是理所當然,姑娘對殿下好,同樣作為朋友,又怎麼會算作僭越。」
姜令檀都快被吉喜一張嘴給繞糊塗了,等她暈乎乎用了早膳後,雖然沒有像昨夜那樣防備太子殿下的親近,但也沒再提要親手給他做點心的事。
午膳前,雪依舊很大,謝珩在御書房裡批改奏摺。
今日就算冒著大雪,宮中御林軍也算是想方設法把在行宮躲懶的陛下給接回宮中,可才回宮半日,陛下看著如小山一樣堆積在御書房裡的奏摺,當場就鬧出了頭痛的毛病,二話不說把事情直接推給了太子。
程京墨提著午膳前往御書房。
「殿下,您從昨夜忙到現在,先用午膳。」程京墨獻寶一樣,把提著食盒進來。
謝珩擱下手裡的御筆,接過伯仁遞給他的帕子,慢條斯理擦淨指尖。
食盒打開,裡面是精緻的午膳,每一道都是宮中御廚費盡心思的素菜。
謝珩只是目光淡淡掃了一眼,瞥向伯仁:「今日東閣,可有派人送來東西?」
伯仁搖頭:「未曾。」
謝珩擰眉:「點心呢?」
伯仁先是一愣,然後立馬回過神來,昨夜令檀姑娘可是讓吉喜給送了一些點心的,今日卻是毫無動靜。
「先擱下吧。」謝珩聲音淡淡。
伯仁心底當即一緊,他想開口勸,卻不知如何是好。
程京墨站在一旁不明所以,然後伯仁朝程京墨勾手:「你回東閣,告訴吉喜,殿下今日午膳未用。」
「若是可以,私下勸令檀姑娘做一道點心,派人送來。」
謝珩批改好摺子,午膳早就涼透了。
伯仁要端下來,讓御膳房重新熱一份來,謝珩只是擺擺手:「無需。」
「不過是冷的東西,孤又不是沒吃過。」
伯仁垂眸,想到皇后娘娘剛去世的那幾年,把話忍下來,沒再開口勸說。
姜令檀一整個白日也是心事重重,雪依舊沒有要停歇的跡象,但好在沒有繼續下大,她腦子裡反反覆覆想著早晨時吉喜說的那些話,總覺得有些怪異,但東閣除了丫鬟婆子,她根本就沒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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