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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夏端了熱茶,小聲解釋:「奴婢聽守夜的侍衛說,夜裡漠北的騎兵襲擊了雍州在南邊的營地。」

「殿下帶了施小侯爺一同出去,留下伯仁大人在宅子裡保護姑娘安全。」

姜令檀秀氣的眉心微微擰起,她想著白天婚事鬧出來的亂子,略微一猶豫還是叫常媽媽拿了衣裳過來給她換上。

「冬夏。」

「你去尋伯仁過來,我有話問他。」

「哎。」冬夏連忙轉身出去。

「老奴瞧著外邊這些日都不太寧靜,宅子裡侍衛也比往日多了許多,姑娘當真要留在雍州。」常媽媽給姜令檀繫著披風上的帶著,憂心忡忡問。

「不礙事的。」

「我就想問一問華安郡主的婚事可順利。」

兩人才說了幾句話,伯仁已經候在屋外。

姜令檀扯了披風上的兜帽帶上,快步走了出去。

她身量比不得侍衛高大,可伯仁對她恭敬的態度不亞於太子殿下。

「今日華安郡主的婚事可還順利?」

伯仁想了想,也沒瞞著:「當時屬下負責帶人,把從西靖過來的壽安公主堵在半路上。」

「華安郡主與武陵侯在雁盪山拜別父母后,並未遇到阻撓順利回了武陵侯在雍州的宅子。」

姜令檀神色微松,長長舒了口氣。

只要確定陸聽瀾無事就行,軍中的動向她作為外人自然不好多問。

至於壽安公主想毀了這門婚事,本就是預料之中的事,她作為高高在上的公主,如今求而不得的人,又怎會輕易讓給別人,更何況那人還是她處處針對事事嫉妒的華安郡主。

西靖與幽州相鄰,她嫁給賀蘭小王自然有能用的勢力。

伯仁聲音停了停,繼續道:「除了南邊的營地被漠北騎兵襲擊外,就是壽安公主在南燕與西靖交界的地方,被漠北的騎兵掠走了。」

姜令檀一怔,手指下意識掐住掌心:「掠走了?」

「她沒有回西靖?」

「那武陵侯呢?」

伯仁不確定武陵侯與太子殿下之間是如何謀劃,他沉思片刻如實道:「武陵侯知道公主被掠,已經連夜趕赴邊陲。」

姜令檀倒沒覺得十分意外,隨即有些嘲諷輕『嗤』了聲:「武陵侯與壽安公主倒真是郎情妾意。」

伯仁把頭垂得更低了,沒敢答話。

她脾性一向好,少有這樣冷嘲熱諷的時候,明顯是被氣到。

「我若要出府可行?」姜令檀問。

伯仁明顯十分為難,單膝跪了下去。

「姑娘莫要為難屬下。」

「太子殿下吩咐,您不得離開宅子半步。」

「若想見華安郡主,屬下可以派人去接。」

姜令檀也沒有真的要為難伯仁的意思,更何況這種時候若大張旗鼓把陸聽瀾接過來,她也不知道用怎樣的藉口才好。

當初既然能應下與應淮序的婚事,陸聽瀾自然有她自己的驕傲。

「我知道了,你先退、」

姜令檀伸手按著隱隱作痛的眉心,口中話還未說完,聲音驟然僵住。

遠處天邊已經泛起一絲絲的魚肚白,黛青色的天穹依舊沉得如同要壓下來。

太子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肩頭落了白雪,面容隱在黎明的晦暗中,眼眸中的深沉,濃烈得像是化不開。

他身上鎧甲未脫下,背脊筆挺更顯得骨架高大舒展,一步步朝她走來。

「外頭冷。」

「怎麼還站著。」

姜令檀擰著掌心,有些防備往後退半步。

她清凌凌的烏瞳里,皆是疏離。

謝珩就好像沒看到她的動作一樣,伸手理順她鬢角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的髮絲,聲音依舊清潤:「善善,不要讓孤說第二遍。」

姜令檀側過身下意識去躲,要說生他的氣,倒也不至於。

只是因為之前餵藥的事,她根本就不知道要用怎樣的心態面對他。

他是高高在上的儲君,他怎麼可以對她做出那樣強勢的事。

「殿下忙了一夜,該去休息。」姜令檀垂下眼帘不再看他。

「孤之前說過,今夜會守著你。」

「再睡一個時辰。」

謝珩指尖在半空中僵了僵,而後毫不在意收回手,神色平靜跨進屋中。

姜令檀頓時惱了,兔眸睜得圓圓的,水光瀲灩,生氣的模樣倒是格外的可愛。

她加重了語氣:「臣女一貫認為像殿下這個的人,應該是重規矩禮教的端方君子。」

「你我孤男寡女,又如何能共處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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