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話,應知寧稍顯得尖酸刻薄的聲音透著得意。
「陸聽瀾,你恐怕沒想到自己也有今日這樣落魄的時候。」
「實話告訴你,我大哥丟下你頭也不回地離開,根本就不是因為邊關遇襲,而是因為壽安公主不遠千里從西靖來雍州了。」
「她要見哥哥,哥哥哪能不去。」
「以哥哥對她的情誼,若不是陛下賜婚,聖命難違,能到你嫁入我應家。」
「我應知寧唯一認定的嫂子,只能是壽安公主。」
「說完了嗎?」
陸聽瀾低頭一笑,緩緩往前邁了一小步。
應知寧上回被她一耳光給抽怕了,臉頰現在摸上去都疼,她也不知哪裡生出的勇氣,往後退了幾步,咬牙切齒喊出來,渾身冰冷。
「我只是告訴你。」
「我哥哥心裡永遠不可能有你,你不要痴心妄想!」
竇媽媽和福意在一旁聽了這話,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陸聽瀾依舊鎮定,語氣淡而從容道:「壽安公主是陛下金口玉言賜婚和親的公主,為的蒼生百姓,哪能容你這般污衊。」
「來人吶。」
她朝候在角落裡的侍衛招手:「把應大姑娘給我捆了,連夜送回玉京武陵侯府。」
「就跪在族中祠堂里,一日只給她兩餐,她什麼時候知道錯了,就什麼時候放出來。」
「陸聽瀾!你敢!」
「我是武陵侯嫡親的妹妹,你算什麼身份,罰我跪祠堂。」
「我算什麼身份?」
陸聽瀾笑了,伸手扯掉腦袋上蓋著的鴛鴦喜帕,冷眼看著靜悄悄的院子,一步步朝應知寧走去:「本郡主從今日起,就是你兄長應淮序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上了你應家族譜的長嫂,我如何罰不得你。」
她走到應知寧面前,冰冷指尖掐著她下巴往上抬了抬。
少女還未及笄,正是嬌俏的年歲,臉上肉乎乎的嬰兒肥,可她看人的眼神實在說不上可愛。
驕縱太過,若不管束,等日後嫁了人,遲早吃盡苦頭。
陸聽瀾冷笑:「我別說是罰你,就算日後你的婚事我若要做主,侯爺也說不得什麼。」
這時候應知寧才知道要怕,可這宅子裡的人大多都是陸聽瀾帶來的,沒人會忌憚她的身份,連掙扎都做不到,就被幾個婆子用粗布條捆了手腳,丟進馬車。
竇媽媽努力壓著臉上的表情,唯恐表露太多失望,惹了她家郡主傷心:「夜涼,郡主就算身子好,也經不住這樣凍。」
「老奴伺候您進屋裡先休息?」
陸聽瀾深吸口氣,大紅的繡鞋一點也不憐惜地踩過台階上的鴛鴦喜帕,準備轉身......
應淮序高大的身軀穿過垂花門,大步走進院子。
「你們先退下。」
他新郎官袍已經脫掉,換成冰冷的鎧甲,身上透著鐵血的氣息,不疾不徐朝她走近。
「府里的事你大可隨意處置,明日會有管事取了庫房的鑰匙交到你的管事媽媽手裡,知寧和承宇兩兄妹年歲還小,你得多擔待些。」
「聽瀾。」應淮序見她擰眉不答,伸手扣住袖擺下纖細的手腕,「方才斥候來報,雍州南邊的營地被瓦剌部騎兵突襲,我得去接應太子。」
陸聽瀾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粗糲手掌心上溫度滾燙,看她的目光更是毫不避諱,那種來自體型上的壓迫,無法忽略。
她面
容淡淡抬起眼睛,對上他堅毅的目光。
「我聽人說,壽安來了雍州。」
「可要請來府中好好招待。」
她說這話的時候,唇角微微翹起,漂亮的桃花眼置於幽暗中,一閃一閃像藏了細碎的星辰。
應淮序卻是面色一變,語氣也變得有些僵硬:「不必了。」
「壽安來雍州,有太子殿下操心,你無須理會。」
「軍情不能耽誤,我該走了。」
陸聽瀾聞言沒有說話,只是一笑,淺淺勾起的唇角壓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嘲弄。
應淮序也沒有半點要留下來的意思,他恐怕早就忘了今夜是他們兩人的新婚之夜。
一陣涼風從門洞吹來,把花園裡枯枝上的積雪吹落在地。
陸聽瀾凝視雁盪山的方向,暗夜如同沒有盡頭的深淵。
寒冬臘月的天氣,她在外頭站久了,身上早就沒了半絲熱意,朝竇媽媽吩咐:「讓人抬了熱水,我要沐浴。」
竇媽媽雖然不滿武陵侯這樣冷淡的態度,但她更捨不得自家郡主在寒風中受凍的身子,連忙吩咐丫鬟下去燒水,又叫小廚房把菜也重新熱一遍,再準備好驅寒的薑湯。
陸聽瀾沐浴不喜歡人伺候,只等婆子放了熱水,她就擺手叫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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