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怕他生氣,而是潛意識覺得他若知曉,她與他之間的關係恐怕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姜令檀搖了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謝珩眸色深寒,因逆光站著側臉輪廓顯得銳利。
「嗯。」
她不想說,不光是長寧侯府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瑣碎還有齊家的事她也不想告訴他。
不是避嫌,也無關身份,只是覺得欠他良多東西而且從未還清過,她與太子終究是和陸聽瀾不同的。
她能無所顧忌求陸聽瀾幫忙,可面對太子她開不了這樣的口。
謝珩托著她腰的掌心有片刻僵硬,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反而俯下身輕輕把她放了下去,更是伸手憐惜撫了撫她鬢角的碎發。
眼前的人明明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他覺得她依舊離他很遠很遠,看似乖巧聽話,依舊不願真的親近他。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養了一隻不聽話的兔子,偏生抱在懷裡捧在手心裡,他越藏,她就越躲得厲害。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她就像稀世珍寶,若是大大方方把她展現在世人眼前,也許這樣,她才會發現只有他才是能好好保護他的唯一的人。
怕了,痛過,才會知道他的好,是這樣嗎?
謝珩忍下要把她禁錮在懷裡的衝動,依舊笑得溫和。
「好好休息。」
他說完這話轉身要走,姜令檀無力的指尖只用一點點力氣扯住他的袖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麼,還是解釋了:「過些日我讓華安郡主陪我回長寧侯府取些東西。」
閉了閉眼,繼續說:「有些事情我不太確定,等從長寧侯府取回東西,若是情況允許我再告訴殿下。」
謝珩笑了,是從深邃狹長鳳眸里透出的淡笑。
他眼底藏了光,像突然多了幾點碎星的暖芒:「好。」
……
東閣書房。
窗子掩去大半光線,一盞銀燈火苗只有豆大,好在今日天氣好,日頭暖暖地落在廊廡四周。
伯仁垂眸走上前:「主子。」
謝珩往身後的太師椅一靠,清淡的目光落下:「今日鎮北侯府,可生了什麼事?」
伯仁不敢隱瞞,只得探子聽到的所有消息一字不落重複一遍。
謝珩漠然聽著,臉上並未有任何表情,等到伯仁說到「親事」二字,他沉冷的目光頓時一抬:「玉京哪家?」
伯仁臉上一僵:「是汝南周家三房的嫡次子,說是騎馬摔了腦袋昏迷不醒,郎中斷定最多熬不過夏至。」
「周氏求醫問藥不見起色,求神拜佛的法子也都試了,眼下想到了沖喜一說,才有了聯姻一說。」
謝珩冷笑一聲:「讓人殺了。」
伯仁不帶半點猶豫:「是。」
等伯仁退下去,謝珩閉著眼睛坐在書房裡,冷白的手指壓在桌面上,良久他朝外邊吩咐:「備車。」
青鹽從暗中走出來:「主子。」
謝珩慢慢掀開眼帘:「去觀音禪寺,吩咐下去讓吉喜準備,姑娘也要一同。」
「是。」
姜令檀本就準備休息的,結果吉喜從外間進來小聲說:「姑娘殿下要出東閣,是去觀音禪寺,請姑娘一同前往。」
「我去做什麼?」
吉喜拿了衣裳走上前:「奴婢不知道,太子殿下是這樣吩咐的。」
姜令檀指尖輕輕地顫一下,她有些不太想去,畢竟她之前就被神秘的嗜血貴人請去過觀音禪寺,而且過幾日長寧侯府必定要給陸聽瀾遞請柬的,她還想借著這個由頭回去拿匣子,可眼下又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吉喜笑著給她穿衣,在一旁小聲解釋:「許是殿下想皇后娘娘了,觀音禪師放了娘娘的長明燈,殿下每年都會空一段時間出來去觀音禪寺小住,姑娘就當陪著太子殿下一同散心。」
姜令檀不想散心,她只想早點拿到匣子:「殿下往日在觀音禪寺住多久?」
吉喜搖頭:「這個奴婢就不知了,有時三五日,有時則半月有餘,全看太子殿下的心情。」
三五日她覺得還好,可住半個月她又怕耽誤正事。
「我若拒絕不去,你說殿下會不會生氣?」姜令檀問吉喜。
吉喜還未答話,一個冷冷的聲音從屋外穿來:「善善大可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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