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先她一步伸手拉開的房門。
隔著約莫數丈距離,周氏打頭身後站著一群舉著火把的黑衣衙役,除了這些人外,老夫人童氏,那位汝南周氏的周老太夫人,還有被婆子捂住嘴的二夫人宋氏。
墨一樣濃厚的黑暗中,魍魎魑魅,重重疊疊。
大夫人周氏冷笑:「怎麼不躲了呢?」
姜令檀垂眸理了理袖擺,率先抬步跨出去。
她冷冷地看著周氏,慢慢伸出手朝眾人比劃:「母親在說什麼?」
「女兒不過是與九姐姐半年多未見,在姐姐房中喝茶罷了,母親讓婆子說府中鬧了賊人,可有瞧見入了九姐姐的院子裡?」
眼下周氏就算想拿姜令檀去祭獻,但她依舊得顧忌了名聲,當即露出一個還算溫和的笑容:「這不是在尋找麼,想必是去了別的院子裡。」
「你這孩子,悄悄躲在這裡也不說一聲。」
周氏話音才落下,陸聽瀾面無表情走到姜令檀身後。
「呀。」
「怎麼華安郡主也在,郡主何時來的,怎麼都不派人知會一聲。」
陸聽瀾根本沒理周氏,而是當著她的面往前跨了一步,擋在姜令檀身前:「大夫人好興致,深更半夜也得這般興師動眾。」
周氏有了倚仗自然笑容得意,她看著自己塗得艷紅的指甲:「眼下天色也不早了,郡主就算入府為客,也萬般沒有留夜的道理。」
「善善是長寧侯府的姑娘,也同樣沒有住在郡主家中的說法。」
周氏想送客,陸聽瀾怎麼會依了她的意思。
周老太夫人在一旁等得著急,她眼底流露出恨恨的目光,蒼老拉聳的唇翕動正想說什麼。
忽然間!
院子外頭傳來比之前更震撼的腳步聲。
沖天的火光,丫鬟婆子還有小廝被推搡後退的偌大動靜。
周老太夫人瘦矮的身體一抖,伸長了脖子朝後看:「怎麼回事,刑部不是只派了一批人過來嗎?」
「這些是誰的人?」
「大理寺依太子之名,捉拿從觀音禪寺逃走的罪臣之女。」
「違命者!」
「殺!」
夜風忽地變得凜冽。
黑衣侍衛的聲音猶如驚雷,忽然在長寧侯府後院炸響。
姜令檀如同被涼風吹眯了眼,隔著重重人影愣愣看向那個一襲霜白寬袍,離她越來越近的太子殿下。
她張了張唇,似乎想要喊他。
然而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在所有人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謝珩朝她伸手,聲音是冷的,語氣依舊溫柔:「善善,冷著作何?」
「還不過來。」
其實根本不用姜令檀主動走近,謝珩闊步走到她面前。
他手裡拿著一個帷帽,不容拒絕往她腦袋上一扣:「該走了。」
「太子殿下。」周老太夫人踉蹌往前一攔。
「殿下這是做什麼,就算殿下尋人,那也不該把侯府里的姑娘給帶走。」
「不知殿下拿人,這齣的是何種理由?」
謝珩冷冷盯著周老太夫人,驀地短促笑了聲:「孤尋的是雍州回來的罪臣之女,十七年前齊家嫡女齊朝槿的女兒,已故柱國公齊居正嫡親的外孫女。」
「從來不是長寧侯府的十一姑娘。」
「這……這……」
周老太夫人一臉不可思議看向周氏,周氏也是愣愣的。
太夫人童氏卻是忽然煞白了臉,扶著婆子的手,渾身像是失了力氣往後倒。
當年齊家的重罪,抄的十九中。
若是長寧侯府和齊家逃走的嫡女扯上關係,誰知道陛下會不會一個不高興抄了長寧侯府。
「殿下、殿下說笑了。」
「長寧侯府怎麼可能私藏罪臣之女,您興許是認錯人了。」
太夫人根本就不敢承認,往大往小說,那都是欺君,是要掉腦袋的,更何況眼下來人是太子殿下。
謝珩冷笑,伸手拍了拍姜令檀的腦袋,聲音哄著她:「善善,告訴她們你來自哪裡?你母親是誰?」
姜令檀又驚又怕,渾身上下如同被涼水潑過。
她不知道太子什麼時候看出她的身份,但事已至此,已經沒有瞞下去的必要,她仰著頭,透過薄薄的面紗看向謝珩:「我母親乃前南燕前首輔齊居正之女,齊朝槿。」
「殿下要抓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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