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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刺麼,的確叫人覺得十足的諷刺。

當年齊家的全族死的那些人,就像是一個笑話。而輔國公府司家,無論是勾結外族的那些罪證,還是把族中女兒當做籌碼的醜陋嘴臉,從始至終不也是被高高在上的天子任意玩弄手掌中。

姜令檀心口堵著一口氣,有那麼一剎那,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被蛛網困住的食物,生和死好像從來就不是她能選

擇的。

如果是這樣,玉京的這一切,太子又是怎麼想的呢。

姜令檀猜不透謝珩是怎麼想的,因為在後宮多了那個小司妃的當日,天子就因為夜裡一場風寒連著數日不曾上朝,緊接著好似整個玉京都亂了起來。

從雍州傳來的消息八百里加急,西靖大軍壓境,與之一同的還有南燕與漠北接壤的遼闊疆土,已經不是小打小鬧,戰事一觸即發。

至於西靖大軍壓境的緣由很簡單,不過是要討回西靖小王妃謝含煙,以及她腹中的孩子。

可謝含煙小產的事才發生不久,宮中又掩得隱秘,也不知賀蘭公瑾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東閣里,姜令檀連著幾日坐立不安,太子自從天子病重入宮後已經數日未回,她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擔心什麼,數著日子一想到馬上就是滿月,他不在東閣,就像心裡缺了什麼東西一樣。

而傳言中已然病了數日的天子,臉上未見倦容,坐在御書房的書案後方頭也不抬地在批閱摺子,謝珩垂眸站在他身前。

父子兩人一站一坐,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有筆尖划過發出的細微聲音。

最終這僵硬的氣氛被外頭宮人的稟報聲打斷:「陛下,小司妃娘娘來了。」

帝王終於抬了下眼眸:「進。」

司馥嫣未語先笑,她雙手穩穩端著托盤,走得慢,卻也說不出的嬌俏,不過是幾日功夫而已,往昔高高在上的貴女已沒了少女的模樣,一舉一動更像是宮裡頭曾經某個尊貴女人的影子。

帝王與她視線相交的一剎那,像是突然走了神。

司馥嫣淺淺一笑,只端了親自燉的滋補品上前,便靜靜站在一旁,看著既乖巧又懂事。

她情緒藏得深,就像是仰慕帝王多年的少女,終於得償所願,卻在沒人注意的地方借著帕子的遮掩,指甲深深掐進肉里。

她這一生,所有的驕傲和尊嚴,在被家族逼迫著進宮成為犧牲品的那一日開始,就已經被踩在了腳下。

「你退下。」帝王突然抬了眼眸,朝司馥嫣意味深長一笑。

「是。」

等司馥嫣一走,御書房再次恢復了落針可聞的沉寂。

帝王擱下手裡握了的硃筆,似笑非笑:「你母后若是活著,她怎麼可能親自給朕燉滋補的湯藥。」

「不讓人毒死朕已是不錯。」

謝珩靜靜看向他,並未回話。

帝王依舊自言自語:「你恨朕便恨吧,朕……」

他聲音像是沉了一瞬,然後更為堅定道:「朕從不後悔。」

「只是朕從未想過,這一生終究是逃不過因果,求而不得的滋味,太子覺得如何?」

帝王挺直的背脊像是在一瞬間塌了下來,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他,仰頭盯著太子那雙與故人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若是你藏在東閣的小姑娘知道,那個每逢月圓日都要吸血的魔頭是誰,你與朕算不算是成了一樣的人?」

謝珩驀地沉了眼睛,垂在袖中的手蜷了一瞬又緩緩鬆開來:「她不可能知道,孤也不會讓她知道。」

「是嗎?」帝王手握成拳,抵著唇咳了一聲,「這世上,終究是紙包不住火。」

「朕當年殺齊氏,抬司家,逼她做了她所有不願做的事。」

「可惜了。」

這一刻,沒人知道帝王究竟在可惜什麼,他以拳抵唇的手慢慢攤開,掌心一抹鮮紅格外刺目。

謝珩沒有一絲波瀾的目光終於有了變化。

「蠱毒難解。」

「朕的皇兒該當如何。」

謝珩的嗓音像是要被湮滅在那片血色中,身上突如其來的蠱毒,他查了無數的人,從漠北到西靖,再從南燕翻了個底朝天,卻從未想過是眼前的男人。

「為什麼?」他聲音是啞的。

帝王聽不出的得意還是負疚的笑聲里,一字一句透著瘋狂:「你恨朕,也同樣恨你的母親。既然一開始就是錯誤的,那便以錯誤結束。若有一日朕的太子,成為他最恨的那一種人。」

「謝珩,你該怎麼做,得到她,還是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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