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姝親親熱熱地湊他身邊坐下,座上老夫人正端著碗滋補的清湯細品,見他二人這般舉動,無意詢問道:「聽說林帆今天帶著你小妹出門去了,可有什麼趣事,讓你們這般高興。」
閆姝想起今日見聞,除卻戚安安之事,一整天下來,倒還算稱得上開心,她不假思索地點頭:「二哥哥帶我吃了不少美味,還在集市上漲了好多見識,一天下來充實的緊。」
反觀閆林帆,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那滿桌子的殘羹冷炙,嘖,心疼是難以言表的。
他滿臉土色和閆姝的雀躍形成鮮明對比,閆家老太爺小酌一杯溫酒,愜意地放下杯子,抬眼見二孫子敢怒不敢言的憋氣樣,他翹著頭,狐疑地目光掃視著他,「哎,你瞧這小子,帶自家妹妹出門轉轉還不樂意了。」
「我可沒有,祖父你別瞎說,我樂意的很!」閆林帆一聽此話就頭疼,轉頭果不其然看見閆姝懷疑的目光,生怕她不可以借銀子給自己,慌忙擺手否認。
正說著,外頭傳來一陣嬉笑,引去其他人的目光,閆林帆暗自舒了口氣,隨後看去一眼,便狠狠擰起眉頭。
門外有兩人相攜而來,一人頭輕靠在另一人肩膀上,不知兩人間在呢喃什麼,逗得孫氏失語低笑。
沒錯,來人正是戚安安和孫氏,戚安安小鳥依人地依偎在孫氏身邊,兩人有些相似的面容,若是有旁人在場,必然認定此二人合該是母女。
閆林帆收攏表情,面色嚴峻地偷瞄一旁的閆姝,意外地見到這小妹居然不是冷著一張臉,反而神色如常地望著這兩人。
又轉頭見到另外兩人入了正堂後,那安安表妹總算直起身板,向屋內眾人行禮:「安安身子骨不爭氣,早晨未向祖父祖母請安,還請責罰。」
她緩慢一拜,隻字未提昨晚的事情,像是就這般輕飄飄地把此事揭過了般。
「你既是知道,那明日早晨便多在我院裡站半個時辰吧,我倒是瞧你這模樣不像病了一場,昨夜出病,晚上就好,體質還不算壞。」座上的老夫人輕輕攪拌著碗中的湯匙,言語之間不曾抬起半分頭。
閆姝坐在原地繃不住了,努力壓制住嘴角。她此時再見孫氏和戚安安走在一起,心中並無先前那種酸脹感。好似從昨夜起,母親在她眼中也沒有那種重要了。
但讓她有點意想不到是,祖母竟然會幫她說話,這還是第一次。
難不成是昨日見她功課做的好?得了父親的誇讚?閆姝抿直了嘴,總算覺得自己沒讓祖母再度失望。
畢竟,上輩子祖母也曾淳淳善誘教導過她良久,可直到她死也未能真正贏過一回戚安安。
現在這種局面,何嘗不是她努力後的結果,她忍著雀躍,回頭瞧了眼戚安安,可直接對上了她暗下來的陰沉眼眸。
不對,小表妹不會以為是她暗中給祖母告了壯吧?那可真是冤枉她了。
閆姝自認行得正,坐得端,就算看破戚安安偽善麵皮下的鬼魅嘴臉,也不曾暗地裡使壞。
反倒是她最近動作頗多,竟然跟藏不住馬腳似的在自己面前亂竄。閆姝隨即移開視線,不給予她理會。
戚安安快要咬碎了一口銀牙,這閆姝竟敢公然讓她出醜,連老東西都開始偏袒她了,真是長了腦子知道怎麼用了。
她期期艾艾瞟過一眼姨母,領了責罰,「祖母說得對,安安甘願領罰。」
總歸是孫氏看不過去,又要幫腔:「這孩子身體確實不怎麼爽利,我今兒上午去院中瞧她,聲音啞的不像話,也是晚上親自去尋我,說沒來給母親請安,心中萬分愧疚,便要執意跟著來吃晚膳。」
「好了,既然來了就先入座,別說些有的沒的,能吃上口飯,就說明沒什麼大問題,別整天當個寶貝似的疑神疑鬼。要說閨女,姝兒可從小就沒她這種待遇,在自個小院生了病去找你找不見,還是被我院中的張嬤嬤遇見了,這才撿回一條命來。」老夫人卻像是被她的話給激怒,「砰」的一聲,將空碗擲在桌子上。
這是閆姝還未及笄時的事情,沒想到祖母還記得。她想著,原來這偌大的閆府,還是有人在心疼她的。
「母親說的是,我多嘴了。」孫氏被這般一頓嘲諷,總算知道多說多錯的道理,拉著安安尋個離主座最遠的位置。
又因著舊事重提,她明白確實是自己做的不對,暗地看著女兒臉上神情,沒看到女兒神采一丁點兒情緒低落後,反而覺得心中怪異的緊。
閆姝哪兒能注意到這麼多,她心底正琢磨著母親先前的話,聽說戚安安上午嗓子啞的很,估摸著母親也沒能見到她的面。
這就和她在醉迎樓遇見戚安安的事情對上了,祖母有句話說的相當對,生了一天就好的病,算是哪兒門子的「病」?不過是場自導自演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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