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敢讓戚安安這種時候輕易離開將軍府,王婉兒求上來時,閆姝當即選擇順水推舟,這樣還能在她心裡博得個識趣的印象。
且看著表妹這番行為,大抵是不想讓王婉兒心中起疑,故意而為之,還真是好手段。
她此番思索著,跟在後面到了一處水榭涼亭處,還未走上石橋,便能聽見姑娘們嘻嘻哈哈地銀鈴笑聲。
石橋上雕刻著各樣不一的花卉,有孱孱溪水從五個橋洞裡緩緩泄出,幾道銀色融入下游的荷花池內。石橋的盡頭處,有座占面積稍大的涼亭佇立在此處,微風輕拂,帶來陣陣荷花香韻,這裡便成了京城中的納涼寶地。
小橋流水荷花動,別岸柳枝輕梢頭,欲見美人不知羞,只聞笑聲亭間留。
上了六角木雕涼亭,西院的貴女們多數已經到位,各自梳妝或俏或美,風姿卓越、各有不同。
閆姝是最後一位到來的姑娘,只見貴女們聽見聲音後,扭頭見到今日的東道主王婉兒的到來,紛紛離開原處,向她走去寒暄片刻。
由此一來,閆姝這才得知她們為何圍在一處笑聲不斷。她腳步微動,行至個小姑娘的身旁,見其正拿著塊兒圓扁小石頭砸向水中的游魚。
笑意繾綣直達眼底,彎下的眉眼襯得人玲瓏可愛。她青蔥般的細指,點了點小姑娘的肩膀,「你這是要徒手砸暈那條魚嗎?」
文婧正在瞄準貼近水面的小魚,閆姝突如其來的說話聲驚人一跳,她小手一抖,手中精心挑選的石頭「咕咚」一聲掉入湖裡,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變得晶瑩剔透,而後沒入她緊緊貼在涼亭欄杆的裙擺上,暈染開來一片水漬。
水中的游魚感受到散開的漣漪,一個擺尾就隱入一片荷葉下。「你這都把我的魚給驚跑了!」文婧雙手掐腰,仰頭看著打擾她大事情的罪魁禍首。
文菱倚在欄杆處,裙擺肆意綻開,沒和其他人那樣圍繞著王婉兒身邊,反倒是躲清靜似的吹著涼風欣賞一池荷花園。
「你倒是會說,到了這亭子許久,也沒見你砸中過一條魚。」她眉眼舒緩,瞧來的目光愜意安寧,全然無了先前那份陰鬱。
「姐姐!你怎麼又這樣!」文婧被她的言語氣得直跳腳,小姑娘今日一襲紫衣,活潑開朗,顯得人精神倍增。
「哎呦,你這小丫頭存心想訛我是吧?」閆姝好笑地點了點她的鼻尖,又見文菱這番神態,只覺欣慰不已。
那邊被人眾星捧月,圍在中間的王婉兒處理完客套,揚聲朝她們道,「人也齊了,我們這就出發。」
聽她招呼,文菱施施然從憑欄處起身,三人跟在一眾人後面,她們帶來的丫鬟們在石橋入口等著人出來。
出了水榭樓台,閆姝幾人遠遠地落在隊伍後面,這倒是不打緊,只要沒跟著走錯路,她挺願意和文家姐妹慢慢悠悠散散小步。
可事與願違,出乎意料的人影,突然出現在另一條能夠通向石橋的小道上,閆姝就這般與那人四目相對,一時間四下鴉雀無聲,「榮世子?你怎麼會在這將軍府中?」
閆姝還當以為自己身處在閆府中,不然怎能這般隨意就能遇見這位美人世子。可她轉念一想,她這不正是在王婉兒家中遊玩,這樣兩人還能遇見,這可真是妙不可言!
雖然她在心中這般感嘆著,可一想到上次王婉兒還不停地向著榮世子獻殷勤的事情,她便如鯁在喉。
這榮世子莫不是收到王婉兒邀請,所以才會出現在此處,兩人方可巧合的撞上了?
榮玄一如既往的不染纖塵,面上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笑,身後還是那位小廝,閆姝眸子掠過小廝一眼,想起家中樂樂還是人家及時找來醫師才得以活命。
這麼說,樂樂還欠人家一條犬命,身為主人的閆姝自認該為此道謝,她雙手疊放在額前衝著這對主僕行上一禮。
「榮世子安康,卯星小哥安康,還要多謝兩位對我家愛犬的傾囊相授,尤其是卯星小哥不辭辛苦為它尋來醫師,還請再受閆姝一拜。」閆姝二次行禮,剛要彎下腰,便覺雙臂陡然一輕,她不解抬頭,居然是被人扶住了雙臂。
卯星可不敢受她這一拜,幾乎下意識地上前來扶住這位閆小姐的行禮,「閆小姐不必行禮,屬下愧不敢當,您要謝,最應當謝的是我家主子,他不下令,屬下萬萬不敢行動,」
他講話時,不敢去看閆姝的臉龐,就怕等會兒被人秋後算帳。
閆姝歪頭,錯過他看向其身後的榮世子,青年顏如美玉,無暇至臻,是見過一眼就忘不掉的好看,「那還真是要多謝謝榮世子啦,你還真是人如玉,心也善。」她嘴唇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幅度,那雙杏眼笑起來最是動人,
卯星聽此話語,趕緊地垂頭後退到一旁去,他緊緊咬著牙,垂眸繃住笑意。他還是頭一次聽人誇讚自家統領會用上人美心善這種形容。
怎能用這種話,來形容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銀面修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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