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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憑什麼呢?

閆姝出嫁後,她不時去女兒小院裡走走轉轉,更是想起自己以往做派,何止是教導過女兒一天,為了一個外人,她無數次誤會毫無過錯的閆姝,這讓人如何不恨,如何不惱。

現下還能再看看人,能聽見她的聲音,已經是莫大奢望。

聞言後的嬤嬤,亦是不敢再出聲提議,可是在側目見自家夫人那般渴求痴望模樣,她心中感慨萬千,既知如此,何故以往總是不留情面呢?

李簡昱布置的別院處,一丫鬟開門而入,徑直走向端坐於樹下的白衣女子,女子一根銀簪高高別起髮髻,左側頸留半臂長發,姿態嫻雅,目中帶著些許迷茫。

此人除了是戚安安,還能是誰,她且見到丫鬟走來,忍不住開口問道:「今日外面可有信來?」

「姑娘還在等信嗎?可是不曾有的,昨兒夜裡我瞧二公子來了,還以為他給您帶了。」丫鬟一把將手裡的提籃放下,籃子裡的青菜散下幾顆,她不以為地揉了揉提籃子的胳膊,目光略了眼前人一刀子,心裡滋生起怨念來。

偌大的別院就她一個丫鬟,美約其名地方是隱秘些,不能大張旗鼓,可粗使打雜還要燒飯,實在將人累的夠嗆,活脫脫是把人當成驢子一般使喚。

這嬌養著的姑娘倒是清閒,每日不是栽花就是描眉,好福氣的很呢。丫鬟滿腹牢騷止不住,可偏偏還得認命將地上的菜籃子撈起來,步履匆匆地去廚房燒火。

戚安安挨了一頓埋怨,白淨嬌柔的面龐浮現些許紅暈來,純粹是被這丫鬟氣惱到如此。

她此時無端想起閆府來,那些個僕人丫鬟,各個也是捧高踩低,卻也斷然不會這樣囂張,「呸,你個不盡心的丫鬟,不過是趁我落難,才受你刁難,我的好日子在後面,日後且有你好受的!」

她暗自恨恨磨牙,氣惱自己被掩藏在別院良久,太子不聞不問就罷了,昨日放出去的暗衛到今日也無消息傳來。

不對,戚安安壓低了眉宇,望著丫鬟的背影透著其中的狠厲,她心道:該不會是這丫鬟中飽私囊,有意不給她傳消息。

她沉思良久,越想越篤定就是這般。那暗衛的本領沒人比她更清楚,那人可是太子身邊培養出的暗衛,身手格外出挑。

第122章風雨前夕

就是此人在她去往下鄉的路上將她救出, 把押送她的婦人和奴僕紛紛處死。這次必然能把那病秧子和閆這個小賤人殺死。

只是奇怪,按道理應該外面早就鬧翻了天才對,這樣太平如常反而古怪。戚安安想到另一種失敗的可能, 不願承認, 她後怕地蜷曲著手指, 忙不迭給自己心中打氣。

她不會失敗, 那榮玄是個殘廢的事情人盡皆知, 不可能有意外,暗衛實力高強, 許是先去找太子復命也未嘗可知,她不能自己嚇自己。

現下閆姝並不重要, 在宮中的太子妃才是重頭戲, 既然太子不願讓她出現在眾人跟前, 肯定是存著討好王采兒的心思, 還想要她委曲求全。

戚安安一雙粉拳緊握, 她偏就要不如太子意願, 自己如若不爭不搶,何來的前途。不作為等著他人施捨才是愚蠢。

她一雙眼尾上挑的美目, 輪轉掃視一圈別院布局,眼中閃過細碎貪念, 更加堅信自己要抓緊李簡昱這條大魚。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不過是想給自己以後好點的生活,不再寄居他人屋檐之下,別人有的,她也不能少。

戚安安攏了攏自己的衣擺,想起昨夜李簡昱對自己的痴

狂姿態,愈發堅定自己內心。

是夜, 月朗星稀,秋風帶起的涼意在黑夜中更能體會,不似冬的刺骨寒涼,但仍能讓人泛起冷意。

別院清苦,那伺候的丫鬟早早滅了燈歇下,餘留一盞孤燈在戚安安的寢居窗前搖曳。

忽而,別院大門「吱呀」一聲響,似乎有人踏入院子裡來。這般輕巧的動靜,在這寂寥沉默的夜幕之中猶在耳畔,伏在桌前夜讀的戚安安自然不可能錯過這聲音。

她不動聲色地做出沉溺在書本中的姿態,眼中炯炯有神,連不知何時出現在書案前的身影都不曾發覺。

偶有翻書之際,頸部衣衫隨之牽動,露出瓷白膚色,映照昏黃燭光,似暖玉般惹人注目。戚安安察覺到身後人意動,不經意間撩開耳邊絲絲縷縷墨色長髮,隨即更是露出大片白皙。

身後的呼吸聲漸起伏,佯裝不察的戚安安後知後覺地回眸看去。

軟團捏成的美人小兔子般地眨巴一雙秋水剪瞳,身著一身俏麗粉色衫裙,燭光下看見眼前人時,下意識地瑟縮著整個身子,頗為畏懼又膽怯地小聲道:「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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