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的風, 吹在達延汗的臉龐上,他閉上眼睛,感受這凌冽的溫度。
「大汗, 陳銳被殺了。」
「這麼快?」
火篩被明軍所殺,他的部眾旋即圍攻大同。
大同總兵平江伯陳銳, 成化時分管三千營及團營,後佩平蠻將軍印, 總督兩廣, 名聲一直還可以。
可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年紀大了,此番居然擁兵自守,定然是要被彈劾的。
只是彈劾也需要時間, 怎麼會這麼快就被殺?
「誰殺了他?汪直?」
不, 汪直就算是督軍太監, 也沒有這樣的權力。
「是朱壽, 威武大將軍……鎮國公朱壽。」
朱壽前面那一長串的官名,別說韃靼了,就算是明朝的百姓, 都不一定能理的清爽。
成化朝時, 汪直和王越掃蕩韃靼,那時他雖然已經是大汗了,但只不過一個十歲的小孩子。
滿都海帶著他, 不停地跑、不停地逃,也不知道要逃往何處。
如今,他早已長大了。
這河套之地一開始只是暫居,可現在他們既然來了、就不準備走了。
——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
「大汗,您要為火篩大人報仇, 可是此番明軍火力著實兇猛,咱們不得不防。」
「他們一直不就是靠火器壓制我們的麼。」
達延汗不以為意,「火器,我們也有。」
他們是造不出來,可只要有錢、沒有什麼是買不到的。
火器能買到,情報也能買到。
他知道,明軍正在集結大軍。
與其等他們人多勢眾、籌備妥當,不如現在動手,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而且王越剛死,新的三邊總制楊一清也是老熟人了。
但他到底離開西北多年,熟悉需要一個過程。
趁著這個時候,一擊即中。
「我倒要看看,這個朱壽,是個什麼東西!」
*
趙小照不是東西,他是人。
他其實也不懂怎麼打仗,他爹趙鳴說:「我倒是比你懂些,至少我玩過全面戰爭、鋼鐵雄心。」
也就僅止於此了。
畢竟現實中的絕大部分人,根本沒有調動五十人以上規模進行活動的機會。
沒錯,是機會、而不是能力。
這個世界是個巨大的草台班子。
古代世界,也是個巨大的古代草台班子。
皇帝也不見得能力就多麼出眾,不過他們有這個機會而已。
沒有經驗的趙小照就跑去下面問:「我是宮裡來的,咱們要打韃靼了。」
「咋了?」
「有什麼願望,儘管說出來。」
「說出來有什麼用。」
雖然此時,一些高級將領大概已經猜到了趙小照的身份。
可普通的士兵,還完全都是一無所知。
「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那人想了想,隨口說:「聽說京中有金佛酒,是貢酒,買也買不到,我也沒喝過。」
趙小照一拍手:「立刻安排。」
那人還以為他開玩笑,哪知道臨行之前,一壇壇未開封的美酒擺滿了屋子。
雖說是貢酒,畢竟是京城的酒,民間也是買的到的,就是價格奇高而已。
趙小照開了一壇酒,頓時酒香四溢。
「這……真是金佛酒?!」
有人喝了一口,越是醇厚美味。
「酒是好酒,但別框我們,這可不是金佛酒。」
小照指著那酒封說:「怎麼不是,你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
那人嗤笑:「你什麼人啊,能搞來這麼多貢酒,你以為是馬尿呢。」
他們知道小照是宮裡的人,這屁大點兒就來前線了,想來也是個炮灰。
眾人笑起來。
小照氣急:「真沒騙你們,我是宮裡的人,怎麼就不能弄來宮裡的酒了。」
「宮裡人多著呢,這貢酒是給皇帝喝的,你還能做皇帝的主。」
大家邊說邊開壇。
你還別說,這酒真是不錯,那話怎麼說的——玉液瓊漿
軍中,大家都是稱兄道弟。
可小照這年紀個頭,只能道弟、不能稱兄了。
誰都是他大哥。
「老弟。」一人攬著他肩說,「放心,喝了你的酒,承了你的情,有事直說。」
趙小照認真說:「我就想犒勞犒勞你們。」
大家哄堂大笑。
「小弟,犒勞我們那是朝廷需要乾的,你誰啊你犒勞我們,我們又不是替你打仗的,你犒勞的上麼。」
少年之戒在於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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