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滿口謊言的前任,原來過著那麼骯髒污穢的日子,真是大快人心。
想想酒桌上那些自貶的說辭,原本只是籠客手段,現在紀南一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
肩頭的衝鋒衣忽然變得粗硬,貼在皮膚上刺得人渾身痛癢。
紀南一一把扯下外套扔掉,「沒什麼好談的。」
周弋楠已經坐回車裡,兩手搭著方向盤,看了眼掛在後視鏡上的衝鋒衣,又將視線移到紀南一臉上,
「你知道要談什麼?」平靜的眸底看不出情緒。
除了曾經那段關係,他倆還有什麼能談的?
紀南一抬頭挺胸,環臂站在風裡,長發被狠狠吹起打在臉上,像個英勇的戰士。
哪怕真過得很差,她也不會在前任面前低頭,「沒興趣。」
周弋楠微哂,「章程認識吧?他只留了你的名片。」語氣冷冷又帶著距離,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是工作的事情,紀南一才鬆懈下來,「說。」
「先上車。」周弋楠用下巴示意副駕。
「就在這說。」紀南一不願上他的車。
周弋楠揚了揚唇,長指輕點著方向盤,發出規律的悶響。
視線被聲音引過去,他的手很好看,又白又細又長,骨節清晰但勻稱,指甲也修整得很利索,現在來看依舊心動。
他幽幽道:「黃線。」
紀南一低頭,才發覺腳下踩著線,無奈只能拉門上車。後視鏡上的衣袖纏住紀南一腰,她抬手勾住,落座後扔到後排。
周弋楠轉著方向盤上路,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凌亂的外套,又偏頭提醒紀南一,
「安全帶。」
他臉朝向她的方向,眼睛依舊目視前方,側顏絕美。
紀南一沒坐過這樣的車,安全帶怎麼都拉不下來。周弋楠掃了眼,又將剛啟動的車停到路邊。
他解開自己的安全帶,覆過身子來她耳邊摸索,另一條胳膊撐在座椅扶手上,壓著皮子發出滯澀的聲響。
冰冷的指節不時蹭到紀南一耳垂,頜角,她就偏過頭,車內空間一下顯得侷促起來。
周弋楠視線隨著安全帶,走過紀南一胸口,打濕的白色薄T半透,映出幾分香艷。
他低頭去摸安全帶接口,嘴上問了句,「外套為什麼不要?」
紀南一往旁邊靠了靠,離周弋楠更遠些,「用不慣別人的東西。」
周弋楠停住動作,抬頭盯著紀南一,「我的東西你用不慣?」
紀南一假裝沒聽見,轉臉看向窗外,只有風和路燈。
「還是只有床上才用得慣?」
隨著一聲清脆的「咔噠」,周弋楠似笑非笑坐回去。
這話像把錘子,直往紀南一腦袋上掄。她感覺眼眶發熱,似乎是腦漿要炸出來了。
紀南一瞪著周弋楠解安全帶,「什麼事以後再談,你現在應該去醫院。」
說話間撈起自己的托特包,下車。摔門前她又補了句,「看看前列腺。」
車裡光線暗,紀南一看不清周弋楠的臉。
下來後她沒再回頭,掏出手機叫車,身後引擎響了幾聲,漸行漸遠...
回到公寓才八點,這對紀南一來說算很早了。
她靠在陽台的沙發椅上抽菸,陽台是開放式,圍欄上掛一排鐵架,擺著花盆。都是些常見的綠植花卉,她喜歡這些小東西。
紀南一開了包新煙,將塑封紙揉成團放在圍欄上,咬著菸蒂一明一暗地吸。
這個城市的春天很舒服,市區的風沒那麼大,吹在身上也柔柔軟軟,像抱著毛絨玩偶一樣治癒。
她喜歡這裡,讀書時放假了也不願回家。
不回家的時候就去做兼職,她在美食街一家奶茶店做長期,有時間就過去。
大二寒假剛開始那會,她留在奶茶店,打算做到年前再回家。
那天下雨,加上放假,店裡人很少。
紀南一看著雨幕發呆,忽然聽見銅鈴聲響,一個很高的男生推門進來,關門站在玄關拍了一會身上的雨水。
他穿灰色連帽衛衣,帽子戴在頭上,衛衣帽子裡還有一頂藏青色鴨舌帽。他的衛衣上印著藏青色數字,和鴨舌帽的顏色一樣,時尚得就像高級商場裡的海報。
男生抬頭時紀南一瞳孔微擴,那是她第二次見周弋楠。
周弋楠看見紀南一時似乎並不意外,仿佛早知道她在這一樣,熱絡地問她,「放假不回家?」
紀南一不知怎麼回,就沉默著注視他走到收銀台前,他俯身,雙臂撐著吧檯,「不記得我啦?」
那麼好看的臉,紀南一當然記得,但她搖了搖頭。
周弋楠捂著胸口,做了個傷心的表情道:「好傷人。」
紀南一被他忽然的動作逗笑。
他點了兩杯奶茶,一杯加冰一杯半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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