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芸懵怔地看著那四大件賀禮,笑著道了句「好」,直到送走了馮嬤嬤,她仍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是發生了什麼,令太后一下跟轉了性子一般,不但不責她,還突然便對她這般好了。
太子是晚膳後來的。
聽到宮人通傳,裴芸還尋思她這琳琅殿今日可真是熱鬧。
她正準備起身去迎,太子已然入了內殿,她只得站在小榻前福了福身。
卻是垂著腦袋並不看他。
經歷了昨夜之事,尤是想起他的冷笑和大發雷霆,她仍是有些不大自在。
生怕四目相對,她的情緒自眸子裡泄露出來,被他發現。
然下一刻,一隻掌心粗糲的大掌驀然握住了她的手,她嚇得下意識收回手臂,卻被死死攥住,不得不抬眸看向他。
見她終是看過來,雖然眸中滿是驚慌無措,但李長曄仍是滿意地笑了笑,拉著她在那小榻上坐下。
「諶兒睡下了?」
「是,才睡下,諶兒晌覺未睡好,玩鬧了幾個時辰,晚間臣妾命人用菜蔬肉沫搗了泥餵他吃,他倒是喜歡,吃了好些,吃罷不久便睡熟了。」
裴芸一如往常地答著他的話,手再度試著輕輕掙了掙,可仍是沒能掙脫開,反被他又握緊了些。
「昨夜……是孤不對,一時動氣,嚇著太子妃了。」
裴芸聞言動作微滯,詫異地看過去,此時的太子神色平靜溫和,一如往昔,語氣裡帶著幾分愧疚。
全然沒了昨夜那嚇人的樣子。
不過昨夜也只是拂落畫卷那會子最嚇人,後來便不是嚇人,而是折磨人了。
裴芸搖了搖頭,端笑道:「此事是臣妾的錯,是臣妾莽撞,未能提前同殿下商量,詢問殿下意思,便……」
聽得這話,李長曄薄唇微抿,又不由得開始反思自己。
昨夜他的確失控了,從看見她毫不在意地拿出那些畫像讓他挑選,到他問她可是皇祖母逼迫後,她回答的那句「自願」,他的理智在一點點崩裂,直至最後徹底瓦解。
可他分明該想一想,裴氏從來思慮周全,賢淑善良,就算是皇祖母的意思,也不會如實告他,傷他們祖孫的感情。
且皇祖母施壓,她唯有接受,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他怎能同她撒氣呢。
且最重要的,是他未曾與她說清楚。
「孤未有納側妃的意思,從前沒有,往後也不會有,孤身邊只消太子妃一人,足矣。」
太子說得極慢,且那雙平日清冷深邃的眼眸里滿是誠摯,竟讓裴芸不由得心下微動,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或是前世今生,這麼多年,她還從未聽太子這般對她保證過。
但很快,裴芸心下一聲嗤笑。
果真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若非她經歷過前世,指不定還真信了這話,待幾年後沈寧朝長大,生得越發像她那姐姐,太子還會堅守而今的承諾嗎?
說說罷了,她怎可能當真的。
但面上裴芸自是得流露出一副感動的模樣。
「多謝殿下。」
李長曄的心這才安了幾分,「鎮國公成婚的日子當是在下月吧?」
裴芸點點頭,「是,下月初二,是臣妾的母親特意請人算過的,那日是個黃道吉日。」
也是最近的一個好日子。
她那母親周氏近來是越發喜歡她那未來嫂嫂江瀾清了,竟是比她那兄長裴栩安更急著讓她入門。
「那日,想來太子妃定也是要去的,這是大喜事,必然得好生打扮一番。」
那不是自然。
裴芸嘀咕著太子這說的不是廢話嗎,就見太子忽而將拉著她的手攥過去幾分,裴芸的身子也跟著傾斜了過去。
兩人貼得極近,裴芸甚至能感受到太子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的側臉。
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昨夜孤毀了太子妃一件衣裳,想著趁此機會再賠太子妃一件,可好?」
裴芸幾乎是想也不想,脫口抱怨道:「何止,殿下還壞了臣妾的一件小衣呢。」
話音才落,裴芸登時意識過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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