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就快了。」那侍從諂笑道,「聽聞是因著馬車壞了,那又是個嬌氣的,不肯將就坐差些的馬車,這才耽誤了兩日。」
「蠢貨!」張鋮至罵道,「若能討得那大人歡心,將來要什麼沒有,偏生糾結在一輛馬車上,當真愚蠢至極。」
他罵罵咧咧往府衙內走,還不忘交代:「待人到了,立刻送去太子住的院落。」
「可……」侍從聞言,面露猶豫,「那兒不還有一個嗎?那位大人看起來似乎很是寵她。」
張鋮至不屑一顧,「那又如何。」
他便是覺得那女子有些過於囂張了,喚她一聲「夫人」還真以為自己是太子妃了不成,在外竟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
他偏是要將人送去,好殺一殺那女子的銳氣。
太子去了足足六日,都還未有回來的跡象,裴芸想著,這次他們應當是順利進了山,也不知能不能尋到那些失蹤之人。
那些人又是死還是活。
書硯將溫陽補氣的羊肉湯擱在桌案上,見裴芸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以為她是在擔心太子,「娘娘,殿下武藝高強,又有那麼多人保護,定不會有事的……」
裴芸不好說她並非擔憂太子安危,只能順勢應聲道「你說得對」,作一副得了寬慰的樣子。
「你算什麼東西,緣何不能進去!」
屋外倏然嘈雜起來,書硯疑惑地朝外頭看了一眼,道她出去看看。
裴芸點點頭,端起那羊肉湯才喝了兩口,就清楚地聽得窗外有人嚷道:「我家姑娘可是張知府送來的,你們這些個奴才有什麼資格攔我們。」
裴芸拿著湯匙的手一滯,眉稍微挑,心道這張鋮至膽子可真大,分明曉得她就在此,竟還公然給太子送人來。
她放下碗,緩緩站起身,倒是好奇這張鋮至送了個什麼模樣的來。
她步出主屋,就見常祿就站在那院門口攔人,餘光瞥見她,登時面白如紙,慌忙解釋道:「夫人,這定是張知府自作主張,並非三爺的意思啊。」
聽得這聲「夫人」,始終站在外頭囂張嚷嚷的婢女一聲嗤笑,用輕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裴芸,「你便是那個夫人,生得是美,可莫要別人叫你一句夫人,就不知輕重了,都是送來的人,自不分什麼先來後到,能得到爺的寵幸才是真真的……」
書硯原也不知這幾人怎麼敢對著正頭娘子這般叫囂,此言一出,登時明了,她氣得咬牙切齒,衝上去便要幹仗,「什麼送來的,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小心我撕爛你的嘴,我家夫人可是……」
「書硯。」裴芸一把拉住她,頗有些哭笑不得。
那張鋮至蠢笨如豬,竟以為她也是被送來伺候太子的,不過倒也是,誰能想到,她一個太子妃,會千里迢迢趕來此處呢。
她看向站在那婢子後頭,用幕籬遮住面容的姑娘,輕笑道:「既得都是來伺候爺的,我也先一步得了爺的寵幸,不知姑娘哪裡的底氣,敢這般與我較勁?」
那女子不言,只一雙柔荑抬起,緩緩掀起幕籬上的帘布,露出一張艷若桃李的面容。
一瞬間的震驚後,裴芸的笑意凝滯在了臉上。
她看向常祿,見得常祿露出似見了鬼般的神情,心下便有了數。
那婢女還在喋喋不休,眉眼間透著幾分得意,「我家姑娘,那可是樾州乃至周遭幾個州府都挑不出第二個的大美人,聽聞還與爺的心上人有六七分像,且你也不看看,你也該有二十了吧,再過幾年便人老珠黃了,我家姑娘,今歲也不過十六,難道還能爭不過你?」
「夫人,奴婢幫您將她們趕出去!」
書硯氣得胸口上下起伏,轉身就要去拿笤帚,卻聽得裴芸淡聲吩咐道:「常祿,將人留下吧,就安排在東廂房。」
「東廂房?」那婢女似還不滿,「我方才可是見你從主屋出來的,憑什麼將我家姑娘安排在東廂房。」
書硯聞言,將手中笤帚狠狠扔出去,「你算是個什麼東西,還想住主屋,這是想爬到主子頭上嗎。」
相比於書硯的怒氣沖沖,裴芸始終風輕雲淡。
「書硯,將我的物件都收拾到東廂房,將主屋留給這位姑娘。」
「夫人!」書硯不明白,只消說明真相,他們哪還有這般氣焰。
裴芸沒解釋,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姑娘。
雖她始終不言不語,可下頜微抬,眉眼間是毫不掩飾的傲慢。
尋常人家的姑娘定不會上趕著來給人做妾,這女子大抵出身風塵,才會透出一股子妖媚勁兒。
可妖媚又如何,最主要是她這張臉。
太子定然拒絕不了與沈寧葭長得這般相似的女子。
既得離沈寧朝長大還有好幾年,那這一個差些的,暫用來給太子解渴也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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